嚴厲寒沒辦法分辨醫生的話真假，他在宋襄牀邊坐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先把人揹回去，讓嚴松帶來的醫生檢查一下。
不過幸好，宋襄也算識相，在嚴厲寒動手把她託到背上的時候，她就迷迷糊糊地醒了。
“醒了就把藥拿着。”嚴厲寒側過臉，十分不爽地下命令。
宋襄耷拉着腦袋，沒什麼力氣，接過醫生給的藥，腦子還是不太好使。
她真是被嚇傻了，當時出了一身的汗，額前的頭髮都是溼的，也難怪醫生會以爲她是溺水。
被嚴厲寒揹着回去，晚風吹過來，渾身都涼津津的。
來時嚴厲寒是全速跑的，時間好像不太長，可是往回走，卻好像是好長一段路。
宋襄趴在嚴厲寒背上，側過臉就能看到他臉上細微的絨毛，再湊近一點，甚至可以捕捉到他眼底的微光。
“離遠一點，熱死。”嚴厲寒沒好氣地別過臉。
宋襄垂眸，乖乖地趴下一點。
她現在沒力氣，比起平時看上去好欺負多了。
嚴厲寒揹着她，能感覺到彼此之間貼合的溫度，剛纔她忽然湊過來，脣瓣都快貼到他脖子上了，刺激得他心裏癢癢的。
女人被他嫌棄了一句，然後就沒了動靜，似乎是不開心了。
經過小魚塘，嚴厲寒放慢了腳步，側過臉看了一眼，“死沒死？”
宋襄“唔”了一聲，“活着。”
嚴厲寒哼了一聲，又繼續往前走。
小院還在遙遠的地方，周圍已經一片寂靜，只有田裏傳來的蟲鳴聲，夏天的味道十分濃重。
又一次側過臉，她安靜了一會兒，看到嚴厲寒額頭上有汗珠在往下滑。
她沒多想，擡起手，用袖子貼上了嚴厲寒的額頭。
嚴厲寒腳步忽然停下。
月光下，宋襄神色恍惚，盯着那一片細密的汗珠，輕輕擦拭，一直等看不到了她才收手。
大概是記得嚴厲寒說不喜歡她貼太近，她擦完汗就又恢復趴着的姿勢，臉貼在嚴厲寒的肩膀上，特別安靜。
嚴厲寒站在原地，半晌才又恢復動作，只是多少有點機械。
心上似乎被小羽毛輕輕颳了兩下，感覺細微，卻揮之不去。
男人喉結上下滑動兩下，暗暗地呼吸吐納，將暫時把異樣的感覺壓下去。
一路快步走回小院，於老太站在門口等着，看到他們回來，好歹上來問了兩句。
前幾次都是宋襄跟老太太講話，宋襄忽然安靜，嚴厲寒也沒話跟老太太講，只說了點實際情況。
進了小院，他把宋襄放在牀上，發現宋襄表情癡癡的，眼神裏也暗淡無光。
他本來就質疑醫生，想了想還是給嚴松打了電話，讓他立刻帶人過來。
掛了電話，轉頭就發現宋襄已經躺下睡着了。
房間裏燈光昏暗，但即便如此，嚴厲寒也能看到宋襄眼下那兩塊明顯的烏青。
“滿腦子都是錢，哪天累死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