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

    嚴厲寒一路飆車回家,冷着臉從車上下來,走到主宅門口,忽然放緩了腳步。

    他舒了口氣,刻意地讓自己看上去輕鬆一點。

    “快點快點,襄襄流了好多血了啦!”

    “阿姨,沒事,就一點口子。”

    剛進門,客廳裏一片混亂,女傭端着報廢的紗布從他身邊擦過,紗布上全是血。

    “少爺。”

    女傭問了一聲好,忙碌中的衆人突然發現他。

    安戌月一臉驚喜,手裏紗布都沒放下,一路跑到兒子面前。

    “小嚴!”

    嚴厲寒淡淡地應了一聲,順着衆人的視線往沙發上看。

    宋襄手上裹着紗布,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留意到他的視線,她擡了擡頭,表情有點勉強。

    沒人說話,氣氛就很奇怪。

    管家嘆着氣走上來,把情況敘述了一遍。

    “夫人要做水果茶,宋小姐幫着切西瓜,結果中途不小心……”

    “切個西瓜也能傷到。”嚴厲寒隨口一說,轉頭瞥到宋襄不經意下壓的嘴角,後半句就忍不住嚥了下去。

    他站在沙發前,直接上樓不好,留下又沒話說。

    幸好,安戌月是不怕他冷臉的人,拉着他往旁邊走。

    “水果茶只做到一半,但是還是能喝的。”

    她喋喋不休地說着,順勢就把嚴厲寒按到了餐桌前。

    傭人抱上來一隻水晶茶桶,裏面放了各色各樣的水果,看上去亂七八糟的。

    嚴厲寒眼神一瞥,掃到宋襄面前紗布上的血跡,看着一桶水果茶,實在是沒什麼好心情。

    最重要的是,從金地帶回來的煞氣還在,那女人離開時露出的眼神,讓他渾身不自在。

    “快嚐嚐。”

    安戌月沒察覺到他的異樣情緒,因爲前幾天她做的事,她以爲嚴厲寒至少得幾個月都不願意見她,沒想到宋襄一受傷,他竟然立刻就回來了。

    嚴厲寒視線落在面前的茶上,略一擡頭,又在那一桶水果上來回看了兩眼。

    很多黃色水果,他看哪個都像是芒果。

    這兩個女人,一個估計都不記得他對芒果過敏,一個估計巴不得往他嘴裏塞芒果。

    全都不可信。

    “沒有芒果。”宋襄一看嚴厲寒的表情,就猜到他心裏想什麼,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嚴厲寒不留痕跡地輕哼,十分勉強地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不算難喝。

    他沒再入口,放下杯子起身。

    “以後別再做了。”

    宋襄抿脣,她倒是沒什麼感受,就是估計安戌月得難過。

    然而安戌月臉上表情沒變,用力點頭,“好的,我下次給你做別的!”

    這幅表情,讓宋襄想到一個詞。

    舔狗。

    嘖。

    她忽然有點平衡了,連親媽在嚴厲寒面前都沒面子,嚴厲寒平時給她點臉色看,那也算不上什麼。

    嚴厲寒從她身邊經過,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宋襄輕輕嗅了嗅,能聞到他身上挺重的酒氣。

    還有一點點……玫瑰香水味。

    “襄襄,你也喝一杯。”

    正走神,安戌月捧着一杯茶湊到了她臉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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