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襄撒着嬌,想着法子岔開了話題。

    轉頭,她腦子裏就閃現嚴厲寒那張臉。

    他那類人,估計是徐淑豔最牴觸的女婿人選了。

    念頭一閃而過,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荒唐,趕緊回過神來。

    “時間不早了,媽媽,我要走了。”

    徐淑豔嘆了口氣,明顯是捨不得,兩句話沒到,眼淚就要下來。

    宋襄心裏也難受,抱了抱媽媽,又說了好久的話。

    轉過身,忍不住紅了眼睛。

    走出徐淑豔的院子,她一個人往外走,卻被人叫住了。

    “楊醫生?”

    楊玉坤從樓上走下來,腳步匆匆,“剛纔有話跟你說,阿姨在不太方便。”

    宋襄估計跟徐淑豔的病情有關,十分上心。

    楊玉坤從白大褂的口袋裏拿出一張紙條,遞給宋襄。

    “阿姨前段時間發過病,從早到晚都坐在院子裏,偶爾會動筆,寫的都是這些東西。”

    宋襄接過看了看。

    ——八月一號,仁和。

    這是什麼?

    楊玉坤看她表情,“你也不懂?”

    宋襄搖了搖頭,“不清楚。”

    “按理說,她反覆寫這些東西,一定是跟過去有關,你或許可以找找之前的親戚問問。”楊玉坤建議。

    宋襄苦笑,她長這麼大,就不知道親戚是什麼東西。

    她收好紙條,感激地看向楊玉坤,“多謝,我回去會查的。”

    楊玉坤推了推眼鏡,溫和從容,“應該的。”

    “早上涼,出門最好還是披件衣服。”

    宋襄愣了一下,驟然被關心,心裏也不免生暖。

    她攏了攏衣服,跟楊玉坤道謝。

    打了招呼,這才轉身離開。

    療養院外面,黑色的商務車還停着。

    嚴厲寒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車,站在樹蔭下面,半邊身子都籠罩在晨曦裏,斑駁的陽光落在他肩上,反射出金黃色的棱角。

    宋襄一出門,就看到這幅畫面,呼吸微微波動。

    有一說一,嚴厲寒長得……真的好。

    她心裏正想着,嚴厲寒轉過身,拉着個臉,原本浸在微光裏的影子,瞬間帶上不爽氣息。

    宋襄還沒靠近,他就嘖了一聲。

    “兩個半小時。”

    宋襄無奈,識相地道歉:“媽媽不捨得我走,就多說了一會兒。”

    嚴厲寒哼哼,繞過車尾,皺着眉上了車。

    宋襄聳聳肩,隨後跟着進了車裏。

    她看了一眼嚴厲寒,他傷勢不輕,臉上一直都是沒血色的樣子,起了個大早,脣瓣都是乾裂的。

    正好,出門的時候,徐淑豔給她灌了一杯大麥茶,死活放進了她包裏。

    她想都沒想,從包裏拿出茶,擰開瓶蓋,遞到嚴厲寒面前。

    “喝點茶。”

    嚴厲寒斜眼看了一眼,下意識就要拒絕。

    宋襄說:“我媽媽做的,很乾淨的。”

    她語氣誠懇,沒有其他意思,就是看他嘴角裂開了而已。

    嚴厲寒猶豫了片刻,擡手接過了杯子。

    輕輕一晃,麥子的香氣散發出來,他抿了一口,脣上立刻得到滋潤。

    側過臉,發現宋襄舔了舔嘴巴。

    他把杯子遞過去。

    宋襄以爲他喝完了,想要把杯子蓋起來。

    嚴厲寒收回手,問:“你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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