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喫完,大概只有徐淑豔是高興的。

    宋襄全程都是硬塞下去的,她不想仔細聽徐淑豔說的那些話,尤其是在嚴厲寒面前,那種出身的差距被拉得太明顯,每一個字都在提醒她,不可以癡心妄想。

    嚴厲寒也難受,他一方面不想冒犯徐淑豔,一方面又覺得徐淑豔說的話全是屁話!

    唯一讓他愉快的,是徐淑豔已經清醒了,並且催他們當天就回帝都。

    “媽媽,我還想再陪陪你。”

    “用不着,媽媽好着呢。”

    徐淑豔只要不發病,狀態就和正常人無異,一個勁地催他們走。

    宋襄知道嚴厲寒不能在津市久留,就算徐淑豔不說,他一定也得當天離開。

    “那我過兩天再回來看你。”

    “不用不用。”

    徐淑豔站在療養院門口,一定要親眼看着宋襄上車。

    宋襄沒辦法,只好打電話請楊玉坤出來接,雙方見面,嚴厲寒坐在車裏冷哼了一聲。

    楊玉坤是個聰明人,和宋襄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哄着徐淑豔回了院裏。

    車終於發動,宋襄聽到嚴厲寒舒了口氣。

    “抱歉,耽誤了時間。”

    嚴厲寒的不快和時間沒有任何關係,他是覺得徐淑豔給人的感覺壓抑,聯想到宋襄的童年環境。

    他忍不住回頭看宋襄,“你是怎麼長大的?”

    宋襄不懂他的意思,淡淡地道:“我小的時候媽媽還是很正常的,並不像現在這個樣子。”

    她靠在椅子上,回憶童年的細節,說:“後來有一天,她忽然就不認識我了,還把我關在外面,說我不是她的女兒。”

    久遠的記憶涌進腦海,刻在骨子裏的恐懼還是能在瞬間帶來負面情緒,用力做了個深呼吸,情緒才勉強收好。

    嚴厲寒收回視線,心裏煩躁。

    他能感覺到,徐淑豔對宋襄的意義超越一切,宋襄真的會聽她的話,哪天腦子一抽隨便找個人嫁了都有可能。

    “讓你嫁給趙哲,你願意?”

    宋襄愣了一下,“趙哲?”

    她露出苦笑,“嚴總,你這是把我媽媽的話放在心裏了嗎?”

    他可真是有執行力。

    嚴厲寒說了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又忽然閉上嘴。

    空間裏很安靜,宋襄覺得壓抑,轉過了身去閉目養神。

    十點半左右,車開到了帝都市區。

    嚴厲寒讓人把宋襄送回山莊,他另外有事。

    “嚴總,謝謝你。”

    下車之前,宋襄忽然十分鄭重地開口。

    嚴厲寒皺了皺眉,有點不祥的預感,忍不住盯着宋襄看了又看。

    車門關上,他還在門邊站了一會兒。

    直到嚴松上來提醒。

    “少爺,林董已經在等着了。”

    宋襄坐在車裏,聽不到嚴松的聲音,她沒有刻意擡頭,只能看到嚴厲寒的襯衫。

    下一秒,嚴厲寒收回了門把上的手,徑直走向了前面的車。

    一前一後四輛車,分爲兩撥,去的方向剛好相反。

    宋襄坐在車裏,回憶着徐淑豔說的話,夾雜着嚴震霆說的話,臉上冷靜,腦子裏更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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