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一片人,宋襄卻只感受到一個人的視線。

    她低着頭,夾了兩塊豆腐放進嘴裏。

    由於隔得遠,加上有罐頭蓋子擋着,底下人根本看不清她往嘴裏塞的是什麼。

    她喫得太淡定,底下就一片唏噓。

    吃了兩塊,她裝作實在無法忍受的表情看向主持人,主持人十分上道,趕緊上來救場。

    主持人說了三兩句場面話,宋襄終於可以離去。

    顧不上嚴厲寒的視線,她繞過草坪,往洗手間跑去。

    臭豆腐雖然好喫,但今晚還得見人,她總不能帶着一身臭味見人。

    衝進洗手間,大捧的水往臉上打,漱口水用了好幾遍。

    冷不丁擡頭,對上鏡子裏漆黑的眸子。

    宋襄打了個激靈,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轉身。

    自從津市回來,今天這一出,纔算是她跟嚴厲寒正經的交手。

    “鯡魚罐頭好喫嗎?”男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緩緩貼近。

    宋襄被逼轉身,身後還只能貼着涼涼的水池。

    髮絲貼着臉頰,粉脣微張,還在微微喘着氣。

    嚴厲寒站在她面前,冷哼一聲,“看樣子味道還不錯?”

    宋襄吸了口氣,擡起頭,“嚴總,我是爲了公司好,省下五千五百萬,可以做很多事了。”

    嚴厲寒冷哼,“嚴氏還沒用得着我賣臉。”

    “您長得好,皮相也是一種資源,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宋襄拍馬屁。

    嚴厲寒:“五千五百萬見一次,你不如直接讓我掛牌下海?”

    宋襄:“……”

    要是能可持續發展,你掛牌下海確實划算。

    她嘴角細微撇了下,沒把心裏話說出來。

    不用她說,嚴厲寒只要看到她的微表情,立刻就能猜到她想什麼。

    這要是放在之前,他多少要有點火,可是現在,別說生氣,反而覺得有點意思。興師問罪,也就是來逗逗她的小把戲,也就這個蠢女人會害怕。

    宋襄低着頭,一副錯做事的樣子,雙手背在身後,癟着嘴不太敢說話。

    她知道嚴厲寒有點喜歡她,但那點子喜歡,肯定也比不上面子,她可沒臉在他面前恃寵而驕。

    “您放心,等嶽吉有錢了,我就不用這些歪門邪道了。”

    “你也知道這是歪門邪道?”男人俯視着她,視線落在她臉頰上混亂的碎髮上。

    他下意識地擡手。

    宋襄驚了一下,以爲他要打人,趕緊伸手擋住了臉。

    嚴厲寒臉垮下去,這瞬間纔有點鬱悶來氣。

    “一驚一乍的做什麼?”

    宋襄分開手指,隔着指縫看他臉色,比剛纔嚴肅多了。

    她嚥了口口水,慢慢地放下手,又識相地道了聲歉,“對不起。”

    嚴厲寒舒了口氣,略煩躁地單手插兜,舌尖頂了頂後槽牙。

    宋襄熟悉他那個頂後槽牙的小動作,這是暴躁的前奏。

    她腦子裏迅速轉動,細想自己剛纔的所作所爲,到底哪個踩到嚴總的尾巴了。

    忽然,男人停下動作,猛地靠近。

    宋襄瞪大眼睛,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她身後就是水池,退無可退,只能盯着男人慢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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