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爲什麼要給這個賬戶轉錢?”

    “嚴松他們會查,你先休息一會兒。”

    嚴厲寒在宋襄面前蹲下,喉間乾澀,他心裏知道徐淑豔不是她親生母親,多少次忍不住要告訴她。

    話到嘴邊,又難免擔心。

    他料不準,宋襄知道真相會怎麼樣。

    宋襄坐在椅子上,半彎下腰,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聲音細微,“我不懂,爲什麼要把錢轉出去。”

    “你知道嗎?從我有記憶開始,家裏就沒有過錢,我有時候連飯都喫不飽。”

    可是看賬單,從她小時候開始,徐淑豔就已經在瘋狂給對方打款了,爲什麼呢。

    “她會受刺激,一定是因爲昨晚清醒了,發現自己錯過了給對方打款的日期,所以纔會再次發病。”

    什麼人這麼重要,值得這麼上心。

    嚴厲寒眉頭緊鎖,胸口壓抑得厲害,將人抱進懷裏,輕輕哄着。

    “乖,你有我,別怕。”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宋襄就委屈得厲害,靠在他肩頭輕聲抽泣。

    隔了好久,她緩過神來,坐直身子。

    嚴厲寒給她擦了眼淚,說:“專家晚上就會到,你稍微休息一會兒。”

    宋襄知道他擔心,點了點頭。

    嚴厲寒起身,將她抱到了牀上。

    室內安靜,等她閉上了眼睛,他才走出去。

    門外,嚴松拿着資料,正等着嚴厲寒。

    嚴厲寒關上門,走遠兩步才問:“查清楚了?”

    “不是什麼難事。”嚴松將東西遞給嚴厲寒,壓低了聲音說話:“徐女士把錢都打給了秦城一戶人家,這戶人家就是當年宋洋殺害的那人的家屬。”

    嚴厲寒皺眉,打開資料袋上下掃了一眼。

    “對方勒索她了?”

    嚴松搖頭,語氣略無奈,“按我猜測,徐女士曾經應該是悄悄打錢的,剛開始是寄錢,後來改爲打款,時間一長,對方起了歹心,查清楚了她的戶頭,知道她是宋洋的遺孀。十年前的款項都不多,但基本都是徐女士大半工資。這幾年,對方已經開始勒索,徐女士是怕他們把事情捅到宋小姐面前,所以打款的額度也越來越高。”

    嚴厲寒看着資料,面色冰冷。

    他想起宋襄說的話,常常連飯都喫不飽。

    徐淑豔用所有的精力去替丈夫還債,根本無暇顧及宋襄,宋襄的高中和大學學費,基本都是她自己賺的。

    心裏有火,將東西甩給了嚴松。

    “讓那些人想辦法,儘快讓她清醒,我要見她。”

    他對徐淑豔不太想用敬稱了,他有直覺,宋襄絕對不會是徐淑豔撿到的。

    嚴松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嚴厲寒推開房間門,宋襄蜷縮在被子裏,眉頭緊鎖,明顯睡得不安穩。

    他走近一點,不敢坐在牀沿,擔心驚醒宋襄。

    在牀邊單膝跪下,就這麼靜靜地看着他。

    他所受的教育,是精緻利己的精英式教育,心疼別人,是最大的愚蠢。

    可自從擁有宋襄,他就忍不住心疼她,只恨不得時間倒流,早點到她身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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