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清楚了,信不信由你。”

    “二十年都沒解釋,今天忽然解釋,你覺得我會相信你是良心發現了?”嚴摯誠受着安戌月的打,還能一邊跟榮伯燁對峙。

    榮伯燁背對着他,疲憊不已,仰頭感受了下清冷的月光。

    “歲數大了,不想再跟你們糾纏了。”

    他轉過身,看了一眼安戌月,“跟他走。”

    “啊?”安戌月愣了一下。

    “從我的車邊上挪開。”榮伯燁換了個說法。

    安戌月撇嘴,從嚴摯誠懷裏起身,委委屈屈地挪到了邊上。

    榮伯燁是真的不想跟他們倆糾纏,艱難地走到前面,開車,離去。

    “神經病!”安戌月罵了一聲,又瞪身邊的人,“你也是!”

    嚴摯誠滿腦子都是榮伯燁的話,拉着身邊人上車,完全不顧安戌月的死命掙扎。

    “你們說什麼了,我剛纔沒聽清,你給我複述一遍!”

    又被塞進後座,仍然死命折騰,又扒着座椅,上去扣住了嚴摯誠的脖子。

    嚴摯誠由着她鬧,忽然冷不丁攥住她的手腕。

    “安戌月。”

    “幹嘛!”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在阿姆斯特丹那回,是真的還是假的。”

    安戌月停下動作,用力抽回了手。

    “真的!都是真的!我他麼不僅跟他睡過,還常常睡!就連小嚴也不是你的,他應該叫小榮!”

    “安戌月!!!”

    一聲暴呵,嚇得安戌月肩膀一縮,整個人都躲到了後面。

    “不……不是,小嚴是你的……”她換了個說法。

    嚴摯誠抓着方向盤,頭疼欲裂,半邊身子俯下去,似乎很痛苦。

    安戌月有點錯愕,他們都鬧了二十年了,也沒見他這樣。

    她癟着嘴,不敢講話了。

    嚴摯誠閉着眼睛,腦子裏閃過榮伯燁說的話,又回想這麼多年,彼此折磨,午夜夢迴,又都是南清的臉。

    愛的,沒能深愛,愧的,也沒能補償。

    “嚴……嚴摯誠?”

    安戌月有點沒底,悄悄湊上去,手指捏了他一縷頭髮,“裝死哦?”

    “我哪天要是死了,有你一半功勞。”沙啞的聲音傳過來。

    安戌月嘁了一聲,趴在他後座,視線落在他的頭髮上。

    在燈光下,依稀可以看見,一片烏髮中,竟然有兩根銀絲。

    她忽然意識到,已經跟他糾纏了半輩子,把大好的年華都蹉跎過去了。

    眼眶一熱,下巴壓在手臂上,沉默不說話了。

    他的聲音又傳過來,還是剛纔那個問題,“回答我……”

    安戌月咬了咬牙,十二年如一日的答案,忽然就說不出口了。

    車裏,一片死寂。

    ……

    “榮先生幫着你媽媽綁架你?”

    宋襄坐在嚴厲寒身邊,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用力搖頭,“你是不是想錯了?”

    嚴厲寒拉着臉,單手攬過她的腰,將她死死扣進了懷裏。

    “如果沒有他,我會在一個正常的家庭里長大。”

    宋襄咬脣,腦子裏亂得很,她直覺榮伯燁不是會插足別人家庭的人,可事關嚴厲寒,她得站在他這一邊。

    這麼一想,反手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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