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襄還有點不好意思,“仗勢欺人”的感覺雖然有點爽,但她還沒能適應。

    懶得管那女人,她也算了解安戌月,不可能無緣無故潑人家水的。

    安戌月說早上起早了,想要休息,她就把人帶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安頓好安戌月,時間接近四點,外面的客人只增不減,裏外都還熱鬧。

    宋襄從主宅出來,忽然想起來,一整天都沒見到楚尋。

    正想着,就看到傭人往楚尋住的那座小洋房送東西,她跟着過去。

    楚尋的地方,應該是今天整個榮家最安靜的了,有保鏢守着,客人也靠近不了。

    宋襄走進門,發現上空只有一層玻璃,大片陽光照進來,整座房子都很亮堂。

    楚尋坐在二樓,正在看書,周身都是金燦燦的陽光,彷彿與世隔絕,外面的喧鬧和他都沒有關係。

    宋襄走上樓,放低聲音,“在陽光下看書,對眼睛不好。”

    楚尋眯了眯眼睛,側身往樓梯口看,微笑,“相書逸說完我剛走,你又來說了。”

    說着,他把書收了。

    “怎麼過來了,外面那麼多賓客。”

    宋襄聽他這話,莫名心虛,如果她沒回來,外面所有的熱鬧都是屬於他的。

    “你怎麼不出去?”

    楚尋給她拉了椅子,拍了拍位置,示意她坐下。

    “我並不擅長這種場合,吵吵嚷嚷的,頭疼。”

    宋襄扯了扯嘴角,看了一圈上下,雖然有很多傭人,卻沒人跟他說話,覺得無比孤寂。

    “抱歉。”楚尋忽然開口。

    宋襄怔了一下,“什麼?”

    楚尋靠着椅子,面上毫無血色,說:“如果不是阿雨的父親,或許今天這些熱鬧,你從出生就該享受到。”

    宋襄語塞,她只知道紀雨策劃過暗殺,卻不知道她流落在外的原因跟紀雨的父親有關。

    在麥加,榮伯燁只說了一句“得罪人太多”,她以爲是仇家所爲,沒想到竟然不是。

    “父親沒跟你說?”楚尋問。

    宋襄機械地點了點頭。

    “大概是顧着我的面子。”楚尋咳嗽兩聲,往外看去,“真的很抱歉。”

    宋襄看着他的臉,心生淒涼,“跟你沒關係。”

    楚尋聞言,咳嗽得更厲害,臉上漲紅。

    宋襄趕緊給他端了水,拍着他的背幫他順氣。

    楚尋喝了水,總算緩和一點,臉色卻還是不好,靠在竹椅上,胸口上下起伏着。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他看了一眼宋襄說。

    宋襄點頭,也確實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放下東西,又小聲叮囑了傭人,心情略有點沉地走出去。

    一到外面,空氣立刻清新許多。

    她長舒了一口氣,提着裙子回會客樓。

    一進門,和兩位太太打了招呼,正說着話,就瞥到了不遠處的人。

    段戈!

    看到老熟人,驚喜萬分。

    段戈也看到了她,正要奔過來,想到自己一身西裝,又掃到不遠處的蘭姍,硬是裝足了樣子,十分正經地端着酒杯走到宋襄身邊。

    宋襄嘖了一聲,繞着他走了一圈,“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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