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海邊停下,嚴厲寒看了一眼宋襄,“下車。

    ”

    宋襄震驚,往外看了一眼,風大得樹都有點扛不住。

    “很冷的。

    ”

    “下、車。

    ”

    嘖——

    宋襄咬牙,想哐哐哐砸他腦袋,看看他腦子裏到底是什麼。

    她吸了口氣,算了,忍。

    推門,下車。

    剛下車,冷風立刻逼得她裹緊了外套,脖子都縮了進去。

    正想着,嚴厲寒也從另一側車門下了車。

    他走過來,拉着她的手,越過綠化帶,走到海灘上。

    鹹溼的海風撲面而來,夾雜着細微的沙塵,宋襄必須眯起眼睛纔行。

    她拉了拉他的袖子,“嚴厲寒……”

    男人不爲所動,牽着她走到長椅前,用落下的巨大樹葉幫她擦了椅子,站在她身前。

    “坐下。

    ”

    “哦……”

    宋襄坐下,仰頭,就看到他給她擋着大部分的風,她伸出手,搓了搓,“你別不說話。

    ”

    “自己想,錯哪兒了。

    ”

    宋襄:???

    她眨了下眼睛,有點懵,“我錯了?”

    嚴厲寒不語。

    宋襄看他這不打算讓步的臉色,迅速在腦海裏過着剛纔的事,想着自己錯誤的點。

    “我對柏原御太禮貌了?”

    呵。

    “我……反應不迅速?”

    乾脆沒聲了。

    宋襄抓了抓頭,急得不行,“先回去說行不行,這裏好冷。

    ”

    “冷正好,容易讓人腦袋清醒。

    ”

    宋襄:“……”

    她咬了咬脣,雙手託着下巴,癟着嘴低下頭。

    算了,凍就凍吧,就不信他不心疼。

    隔了許久,他大概是察覺到她的心思,伸手拎她的耳朵。

    “還沒想出來?”

    宋襄別過臉,避開他的手,“想不到。

    ”

    嚴厲寒擡手按住她頭頂,“你剛纔是覺得做小白鼠也沒什麼,是不是?”

    宋襄當即就要反駁,奈何被他按着腦袋,頭都擡不起來。

    “不算小白鼠,不是都經過臨牀了嘛?”

    “那他還上趕着求你的數據?”

    宋襄又想擡頭,還是被他按着。

    “我就是本能地隨口一問,也沒……”

    “你哪來的本能?”

    “就習慣唄……”

    “那就改掉!”

    宋襄掙扎,“你先鬆手。

    ”

    “不松。

    ”

    宋襄氣死。

    她雙手抱緊自己,縮成一坨,悶着。

    靜靜想着,也有點懊惱。

    她說的是實話,多年的工作習慣,只要不損害自身重要利益,想辦法解決問題,纔是工作之道。

    只要冒那麼一點點的風險,就能幫嚴厲寒拿下那麼大的項目,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頭上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收走了。

    她仰起頭,盯着他看,“我……”

    男人低頭,問:“腦子清醒了?”

    宋襄語塞,頓了頓,“嗯。

    ”

    他是怪她的潛意識,那種把自己也當作砝碼的習慣。

    “你冷不冷?”她問他。

    他給她擋着大部分的風,臉上都被凍白了,脣瓣也有點乾裂。

    “你要想不明白,我們繼續凍着。

    ”

    宋襄連連點頭,道:“明白了明白了,先回車裏,行嗎?”

    她剛說完,鼻子裏就一陣不舒服,張了張嘴,用力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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