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延追了上去來扶她,“然然——”
“放開我!”溫希恩咬着牙,竟連皇兄二字都叫不出了。
“皇兄……”容延剛開一口就被溫希恩打斷。
溫希恩眼中帶着厭恨,胸前的衣襟拽的緊緊的,“我沒有你這樣的皇兄!”
容延的表情彷彿凝固住了一般。
溫希恩將身前的他推開,將面前的門拽開。
外面的雪下下停停,已經升起了一層薄薄的白霧,溫希恩看着宮門外跪着的那個人,只覺得身上再冷都比不上心上的冷。
眼睛都哭腫了的楊盛見着溫希恩衣衫不整的跑出來,神情是愕然的。
從小就高傲的她只覺得現在自己的模樣難堪至極。
“主子……”楊盛白淨的臉頰被凍得通紅,臉上的淚都還沒擦乾。
溫希恩還未開口,身後就伸出一雙手攬住了她的腰,將她拉了回去,面前的門被重新關上。
跪在地上向着她伸手的楊盛是溫希恩看見的最後一幕……
“然然,你還想跑到哪裏去?”
……
溫希恩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了牀上,牀邊站着一直落着淚的楊盛。
楊盛跪在牀邊低着頭,臉頰兩邊帶着病態的紅是被凍成這樣的,他眼淚一滴滴的滑落到地上。
“哭什麼呢。”溫希恩說。
楊盛擡起頭,見着溫希恩睜開了眼,慌亂的擦了擦臉上的淚,“主子……”
溫希恩擡起手想叫他過來,只聽到一陣清脆的哐當聲,垂首一看,手腕上不知何時已經戴上了一個鐵鏈。
楊盛見着溫希恩怔怔的望着手腕,哭着撲倒牀邊,“主子——是奴才沒用……”
溫希恩沉默的盯着,手腕狠狠地一掙,雪白纖細的手腕上就出現了一圈紅痕,將手放下,垂下的眼睫中是任誰也看不懂的情緒。
楊盛見着溫希恩還想掙,只覺得心尖發涼,跪在牀邊捧着溫希恩的手,“主子,你別嚇奴才!”
溫希恩狠狠的甩看到他的手,像是沒看見他一般。
淡色的脣瓣顫的厲害,“滾……都給我滾啊!”
楊盛不敢用手碰溫希恩,用頭小心翼翼地蹭着蹭她的手心,哽咽道:“奴才不走,奴才陪着您。”
溫希恩嘴脣哆嗦着,想張口,眼中卻掉出淚來。
楊盛哪裏見過溫希恩這般模樣,一下子連禮節都顧不上了,將溫希恩一下子攬進懷裏。
“爲什麼?”溫希恩的下巴抵在楊盛的肩膀上,語氣有些迷茫,“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楊盛幾乎失態的要痛哭出聲,但是他不敢,現在只有他陪着溫希恩了,如果他再哭了,那主子怎麼辦呢?
楊盛只是用力的抱着溫希恩,像是要將自己所有珍視的感情全部傳遞給她一般……
安撫了許久,才哄着溫希恩睡下,楊盛擦乾臉上的淚,方纔準備退出去就見到站在門口的容延。
那高大的身影就一聲不響地站在那裏,也不知道這得多久。
“皇……皇上!”楊盛慌忙的跪了下來。
容延像是沒見到他一般,徑自往裏面走去。
容延輕輕的笑了,“然然在哭?”
楊盛仰起臉,看着眼前神情癲狂的年輕皇帝。
容延卻並沒有看他,“然然是在爲我哭呢。”
楊盛楞住了,容延低下頭來望他,眼底帶着一種病態的歡喜。
楊盛只覺得容延這摸樣不詳平日所見,縮着身子往後縮了幾分,“皇上……”
容延突然一陣輕笑,將已經呆住的楊盛一腳踹開,擡腳往寢殿裏走去。
楊盛站在寢宮外,聽着裏面傳出來的哭叫聲身子就是一顫。
溫希恩哭喊的掙扎着,然後那掙扎很快變成了壓抑着痛楚的哭泣聲。
楊盛只感覺到冷,他抱着自己蹲了下來。
容延那彷彿從地獄裏傳來的情話不斷的述說着,迴應他的只是另一個人發瘋了一樣的謾罵與哭喊。
楊盛不敢擡頭,也不敢看,他抱着自己的頭,蹲在角落裏發着抖。
又一個冬天來臨,距容延登基已有整整三年。
清晨的早上還蒙着一層白霧,草上都沾上了水珠,殿上朝臣齊聚,文武百官商討國事,容延坐在龍椅上,抿着嘴脣不發一言。
自四王爺一病不起後,容延便鮮少在這些朝臣面前流露出太多感情。
容延三年無所出,後位空懸,又有多少良家子拼了命的想要擠進宮來,容延卻再未立一妃一嬪,不管那些大臣們怎麼威逼哀求,容延都不理半分。
年輕皇上用手撐着下巴,閉着眼睛,神情看起來有幾分睏倦,幾個會看臉色的大臣紛紛遞了摺子就噤聲的,一些得不到應和的大臣也覺出了氣氛的不對,跟着也退了下來。
早朝結束後,容延將身上的朝服褪了下來,徑自往養心殿的內殿裏走去。
穿着太監服的楊盛方從內殿走出來,見着容延便是面色一白。
容延也不看他,一直都繃着的臉終於爲暖,
“然然。”容延露出了平日裏外人從未見到過的歡欣笑意,走上前來去扶那人的肩膀。
溫希恩穿着一身豔色紅裙,一頭的墨發也未束,如潑墨一般灑在削瘦肩上,劃出來的弧度特別的好看。
她的肌膚本來就很白,就放了許久沒有見陽光,白的都有些病態了。
溫希恩一見着容延,眼中厭憎的光就露了出來,但在那厭憎之中,卻透露出了她心底的惶恐與不安。
容延彎下腰去撫摸她的臉,鼻尖幾乎要與溫希恩的額頭碰到一起。
“滾……”
溫希恩的聲音沙啞,透着一股無力。
容延卻笑了,他能不笑嗎?溫希恩每日與他說的話屈手可數,所以哪怕是罵,對他來說都是開心的。
只要溫希恩還能有點反應,就能讓他瘋狂。
“好然然,你終於肯理我了,終於……”低沉的聲音竟然有了幾分哭腔。
輕薄的舞衣被褪下,落在地上,
??在嗎吱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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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