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希恩原本以爲盧桂寧會爬起來很有骨氣的瞪她一眼走人,卻注意着身形高大的男人大約是因爲心裏氣怒而憋得臉色微微生紅,漆黑的眼睛也似乎蒙了一層流動的水光,溫希恩也沒別的猜想,畢竟這男人的表情挺猙獰的,索性腳的位置下移,乾脆再加點分量,照着盧桂寧的心口踹了一腳:“滾吧。”
男人的身子動都沒有動,他站起身,身影就像一座小山一樣把親王纖薄的身子給籠罩住。
低沉的聲音突然開口:“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溫希恩一愣,還沒有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男人就好像不感興趣一樣的離開了。
只剩莫名其妙的溫希恩。
負氣離開的盧桂寧,想到剛纔臉上輕蔑鄙夷得如同見到什麼垃圾的神色。如此高高在上的傲慢,看得讓人恨不得立刻撕碎了他面上這表情纔好。
他一直以爲溫希恩沒有把他當人,然而結果的確是,他只是一個人的影子!
心裏頭有怒火冷冰冰地燒起,想到他說完那句話時溫希恩冷漠的神情,那人的態度,總是會不經意裏提醒他,在那人眼中,如果沒有這張臉,他就連活下去的權利都沒有,割草一樣殺掉都無所謂的,容許其活着就是一種恩賜,卑賤如同地上的髒泥。
那天晚上盧桂寧做了一個夢。
陰暗的房間,穿着黑色衣服的親王,他想自己最近是太頻繁夢見這個人了,卻腳下沒有任何猶豫地走進了夢中的房間。
這個夢境是意外的倒錯,或許是受白日裏怒火的影響,心境生夢,夢裏的親王變得不堪一擊,脆弱的如同瓷娃娃,好像一擊就碎。
盧桂寧看着房裏的這個人,胸臆之中翻滾的全是殘暴情緒。他走過去狠狠地推了那個人一把,尊貴的親王就這麼狼狽的趴在地上。
殘暴的情緒不減反增。
不夠的,這些怎麼夠。
盧桂寧走過去,一手伸過去粗暴地把人按到在地上。
身底下是一張蒼白的臉,墨色的頭髮因汗水貼在面上,這個人臉上沒有屈辱神色,只是冷冰冰的,一副彷彿看到什麼髒東西一般的神情看着他。
真想把這個人的眼睛挖出來。
他狠狠的咬住了對方蒼白到可以清楚看清黛青色血管的脖子,下了狠手去折磨這個人,所以很快就見血了。
他明明並不是吸血鬼,可是確硬硬生生的在溫希恩身上的血嚐到了一絲甜味。
雪白無暇的脖子留下了恐怖的痕跡,血還在往外面流。
看到這幅景象,他突然亢奮起來,壓不住的暴虐衝動,覺得就應該讓這人更痛一點,羞辱這個人,然後把這個人的驕傲一點點碾碎。
直到他做的更過分,這個人臉上的表情終於出現崩塌一樣的變化了。
裝什麼啊。
這麼一副矜驕誰都不能碰的樣子。
都說吸血鬼在吸食血奴的過程中,在興奮到極致的時候就會和血奴忘我的糾纏在一起。
他心情極端惡劣地想着。
到底是因爲他不夠資格引起溫希恩的慾望,還是溫希恩看到他這張臉根本就沒有興趣。
所以不敢碰,是因爲怕,還是因爲捨不得。
想到這裏,心中那股憤恨的感覺簡直膨脹到了極致,連他自己都有點莫名了,手上移,從這人的腰到脖子,然後他用了最大的力氣扼下去。
突然的一聲破碎哭音。
盧桂寧一下子如同被毒蛇咬了似的鬆開手。
他閉上眼,然後猝然裏她翻過來。
並不算意外,他看到的是這個人臉上的血淚,神色脆弱,只淌下來的是淚。
心臟彷彿被燒灼。
他抓住這個人的肩膀,低下頭去,嘴脣有些顫抖地吻住那豔紅的脣瓣。
柔軟的不可思議。
舌夾嚐到一點血的味道,也嚐到眼淚的味道。
盧桂寧慌忙掙扎着從夢裏驚醒,是他自己不想再將這個夢做下去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去會在夢裏夢見什麼。
他只是怨恨,怨那個人把自己當替身,恨自己只能當成別人的影子而活,一心想着要折磨這個人,想要報復這個人,想要踩碎這個人的驕傲,想把這個人毀掉。
無數次,無數次。
這個人一向高高在上的行事姿態,永遠不可一世的對人態度,好像什麼人都入不了她的眼,一切的一切,都讓他無比痛恨。
然而,可笑的是,當這個人真的哭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居然根本見不得這個人低頭——儘管所有一切只是發生在夢裏,甚至這個人的哭,都只是他臆想出來的一場夢而已。
太荒唐了。
——
窗外樹影晃動,搖曳出狂亂的黑影,雨越下越大,敲打在窗戶上,彷彿要把玻璃震碎。
桌子的咖啡還冒着熱氣,男人一手抵着額頭,看着桌子上的書。
安靜到極致的房間除了雨聲,就只剩下翻書的聲音。
在桌子上的手機發出震動的聲音,男人手一伸就把手機拿起。
電話裏頭的人說了很多的話,男人一隻手拿着手機,一隻手翻着書,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認真聽。
“周楠,你真的決定退休嗎?我們這裏還有很多職位需要你,你真的不能再多多考慮一下嗎?”
修長的手指微屈,眉眼俊美成熟的男人擡眸,他的長相極其的英俊,眼角的細紋都是帶着韻味,看向了被雨水打的噠噠作響的窗戶。
磁性的聲線醇厚迷人。
“我老了,不適合了。”
“哎呦,哪裏老了,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知道不,更何況你的身體的條件比那些小年輕不知多少,我們缺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才,不然我會總是打電話騷擾你。”
性感的薄脣微抿,男人喝了一口冒着熱氣的咖啡,盯着外面的雨水出神。
“周楠?周楠?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聽到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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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