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崢看着地面上的雕刻良久,伸出手按住欲落不落的血滴,手腕用力,雕刻着血滴的那塊石塊竟然被推動了!

    直到血滴被推進碗中,顧崢才收回手。

    半響,什麼變化也沒有,楊子問道,“難道機關不在這?”

    伴隨着他這一句話落下。

    “咔咔咔!!”

    一種老舊的機關零件轉動的聲音響起,高臺之上的石棺突然向前緩慢移動。

    左言連忙退下來,被顧崢一把拉住手,衆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石棺移動後露出的黑漆漆的通道。

    一股塵封的味道從地下涌起,幾個連忙捂住鼻子。

    左言的臉被埋在了顧崢的胸口,鼻尖都是這個人的味道。

    待味道散去,顧崢走到通道旁,看着裏面的石階。

    “老大!這纔是真正的主墓室通道!”

    顧崢點頭,“留下兩個人在上面,其餘的跟我下去。”

    那邊開始做人員的分配,這邊就聽到“咔嚓咔嚓”的動靜。

    左言面對幾個人看過來的目光,狠狠咬了一口糖渣,咋的,還不行看大門的有小脾氣了。

    打着手電,衆人一個接一個下去。

    左言跟在顧崢的身後,在其他人都需要藉着光向下走的時候,他反而是最輕鬆的那個。

    誰讓他眼神好。

    走着走着,他就走到了最前面,顧崢一把拉住他,“跟在我身後,不要亂跑。”

    左言道:“顧崢我給你變個魔法。”

    其他人聽着他輕鬆的語氣,都深深的爲老大擔心,家裏攤上這麼一個不省心的,老大到底怎麼想的。

    顧崢牽着他的手,眼神注視着前方的黑暗,口中說道,“哦?你還會魔法?”

    左言眉頭一揚,我會的多着呢。

    只見他伸出白白嫩嫩的爪子,對着前方的黑暗,故作深沉的說道:“神說,要有光。”

    楊子晃了晃手電筒,“手電光也是…”

    突然之間通道兩旁亮了起來,嚇了他們一跳,低頭一看。

    石階上,隔幾米的距離,就會有一盞小小的燈,造型別致,仔細一看,分明是縮小版的跪拜的人,此刻懷中抱着一團明火。

    是的,明火!不是藍色的磷火。

    就是那種用打火機就能點燃的明火,楊子湊近了看,“沒有燈油?”

    這句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力,沒有燈油是怎麼點燃的!

    顧崢深邃的目光看着身邊的人,低沉的聲音道,“魔法?”

    左言點頭,“神奇嗎?”

    趙六在旁邊插*話,“太他*媽神奇了,怎麼做到的?”

    左言看了他一眼,深沉的道,“首先你要有一顆信神的心。”

    趙六道,“這就行了?”

    左言說,“然後,你還要比別人多活幾百年。”

    聽到這個趙六撓撓腦袋,幾百年,就該是別人盜他的墓了。

    楊子勾住趙六的肩膀,“行了,就你還魔法,你唯一能做到的魔法就是今年栽下一顆種子,明面能長出一個兒子。”

    其他幾個人聽到哈哈一笑,紛紛調侃趙六,“他連栽種子的地兒都沒有…”

    趙六不願意了,卡住楊子的脖子,兩個人不時的討論着兒子的話題,等其他人離他們有一段距離後。,楊子臉上的笑意消失,“何之釉有問題,待會兒多注意他。”

    趙六同樣沉下臉,“我知道了。”

    通道很長,而且同樣的螺旋形狀。

    每隔六階石階就會出現兩個跪拜的人姓燈,懷中抱着的明火鐵製的身體烤的通紅。

    仔細看,可以看出人形燈的臉是扭曲的,被火光一照,就像在經歷什麼酷刑一般。

    開始他們還有心思說兩句別的,越往後,只能感覺到縈繞在周身的恐懼。

    通道靜謐的只餘下他們的腳步聲,左言的臉色被燈火映照的更加慘白,嘴角勾着一抹輕笑,表情淡漠。

    顧崢沉下目光,略慢了半步,看着何之釉的背影,突然之間好像看到了他一身長袍,行走在高臺之上,而兩邊的人拿着火把跪拜在地,肅穆,莊嚴,每一步都踩在了他的心跳上。

    不單是他,其他人在這一刻好像都看到了這麼一副幻像,卻又在眨眼之間消失。

    左言停住腳步,回頭認真的看着他,“顧崢。”

    顧崢垂眸,“嗯?”

    只聽青年用一種認真談事的語氣問道,“我能不能喫個雞爪。”

    其他人頓時覺得之前看的肯定是幻覺。

    顧崢輕笑了一聲,摸了摸他的脖頸,“不行。”

    左言期望的眼神霎時暗淡,沒有雞爪的日子是那麼的難熬。

    系統:“你的身體是不是出了問題。”

    這幾天左言喫的東西越來越多,嘴就一刻沒閒着。

    左言忍着自己的飢餓感,“你才發現。”

    系統聽他這麼一說,連忙去查,左言可不能有問題。

    很快,結果就出來了。

    系統喫驚的道:“你的身體竟然排斥營養液?”

    左言道,“很稀奇嗎?”

    系統:不稀奇,一百萬人之中就能有一個,但是這個人絕對不能是入夢師。

    系統道,“現在你的飢餓感都是來源於你的現實的身體,你現在有兩種選擇,一,儘快完成任務,二,從現在開始中止任務。”

    左言說道,“放心,我會控制自己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終於走到了這石階的盡頭。

    兩扇漆黑的大門,門上雕刻了一副巨大的圖案。

    和顧崢一直尋找的圖案,一模一樣。

    左言仰着頭,這門高的他都看不到頭了。

    門上,繁瑣的機關之上落着薄薄的灰塵。

    顧崢走上前,這鎖的圖樣,和他爺爺遺物中的一幅草稿圖異常相像。

    顧崢漆黑的瞳孔看着機關的每一個週轉,半響,“六子,過來幫我一把。”

    六子答應,放下身上揹着的包,走過去聽顧崢的指揮。

    左言看着兩個人一點一點的拆着門上的機關,臉上的表情不明。

    那個貪生怕死的人苦心爲後代留下的鎖,就這麼被盜墓的給打開了,還不止一次。

    所有的機關鎖都被打開,幾個人向後退幾步。

    半響。

    大門上的機關自動運轉,沉默的石門緩緩打開。

    裏面的一切暴露在他們的面前。

    左言第一個走進去,火光由他腳邊迅速向遠處蔓延。

    這也讓後面的幾個人看清了裏面的樣子。

    “他孃的,這……”

    大劉幾個人震驚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火光連成一道天梯一般,通向高處,而這條天路的下面,堆積着無數的金幣。

    他們從上往下看,只能看到無數能閃瞎眼的金色。

    就像是童話世界裏,巨龍守護的金幣寶藏。

    大劉蹲在地上,往下看,“媽*的,這得多少金子!”

    楊子拍拍他的肩膀,“多到你數不過來。”

    這個時候他有些遺憾沒帶相機下來,不然可以拍下來,這張照片要是發出去,世界估計都會震驚。

    顧崢從進來後就把目光放在何之釉的身上。

    今天的他,很不尋常。

    見他在地上刨着什麼,顧崢走過去,“你在幹什麼。”

    左言鞋在地上蹭了兩下,腳下就露出一塊金色。

    “這橋竟然也是金子做的?!”

    頓時幾個人都不敢在邊緣向下看了,一不留神掉下去,砸在金子上還真不一定能活下來。

    顧崢瞥了一眼其他人,低頭看着他,“你都想起來了?”

    左言道,“想起來一點。”

    顧崢道,“你都想起了什麼?”

    左言指着遠處的白色高臺,“你的詛咒就是從那兒來的。”

    顧崢的目光順着他手指看過去,左言拉着他的手,“我們上去看看。”

    從他們打開的門到遠處的高臺,又是一條長而遠的橋。

    之前石階那跪拜鐵人還只是手臂大小,看起來的打扮也更像是幼童。

    而此刻他們的兩旁,鐵人的大小更像是正常人一般,同樣的跪拜在路的兩旁,卻是男女老少都有。

    懷中擁抱着火團,焰心的部位灼燒着他們的胸口,臉上的表情更加猙獰了。

    “這就是那個國王的墓?這也太奢侈了。”

    走近看,他們這才注意到,這座白色的高臺竟然也是用玉石搭建的!

    左言道,“霧都國最不缺的就是錢,這裏的東西也只是國王的私庫而已。”

    僅僅只是私庫就這麼奢華,那要是一個國家的國庫,得什麼樣?

    他們連想都不敢想。

    一條長橋終於走過,他們踩在白玉石鋪墊的地面,仰望着面前的玉石階。

    “這個高臺,和之前咱們看到的雕刻上的高臺,好像是同一個。”

    那條從上而下流血的玉石高臺和他們眼前的漸漸重疊。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