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達華就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一邊看着電腦,一邊在紙上刷刷的寫着什麼,過了一會兒,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
左言瞥過去一眼,沉默了一會兒,“你打算全部都抄下來嗎?”
何達華點頭,“字沒問題,畫有點多。”他寫字快,但是不會畫畫。
左言問:“你爲什麼不打印出來。”五十多頁全部用筆抄下來,這是要幹什麼?
何達華擰着眉頭,看了一眼角落的打印機,“不會用。”
左言:……真是難爲你了。
“那個…我會。”
左言說完這句話就見黑框眼鏡下的眼神牢牢的盯着他,站起身帶着他走到打印機旁,一邊教他怎麼用。
另一邊,看見這一幕的幾個人都挺詫異。
“我說,這小熊貓懂的也未免太多了吧。”
賀玉散開一頭長髮,腳下換上高跟鞋,“怎麼,你這是羨慕啊還是嫉妒啊。”
吳寬說:“我就是覺得這件事太不尋常了,這些精怪哪個不是苦‘逼媳婦多年熬成婆,它才幾歲。”
賀寶說:“別提幾歲,叫老了,人家才幾個月,還喝奶粉呢。”
“賀子陽要是知道這事,保準炸毛。”吳寬把腦袋擺正,脖子上圍一條圍巾。
賀玉抹着紅脣,冷哼了一聲,“他還有臉炸毛?去了兩次動物園,什麼也沒感覺到不說,連兇手也沒抓到,白活那麼大年紀。”
吳寬側頭看賀寶,眼神詢問,‘你姐怎麼回事。’
賀寶眨眼睛,‘火山爆發。’
“有話當着老孃面說,別眉來眼去的,你要是把我弟弟拐跑了,今年的運動會就不用買足球了。”
賀玉一身性感的裝扮,波浪卷的黑髮,大紅脣,然而一口一個老孃,破壞了這份美感。
“我又不是同。”
“姐,我眼光得多差能看上他?”
賀玉最後帶上一對耳鑽,今天的裝備就算齊全了。
吳寬看她這幅夜店打扮問:“你這身打扮是要去哪?”
賀玉說:“還不是給賀子陽那個小兔崽子收拾爛攤子去,追了這麼多天也沒追到,臉都不敢露了!”
吳寬說:“是那個掏內臟的?”
賀玉嚴肅下來,“最近那個兇手經常在夜店出沒,我去那邊看看。”
“姐,我跟你一起去。”
“可以,不過到時候離我遠着點,兩個人它會有戒心。”
左言打印完東西,見他電腦邊那一沓筆記,問了一句,“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何達華道:“我以前是書辦。”
左言說:“哦,書辦是什麼?”
何達華道:“現在都稱呼叫師爺。”
師爺,這是多久之前的稱呼來着?
怪不得着字速度那麼快,原來是個筆錄員。
回頭就見賀玉換了一個人一般,“小熊貓,來給姐姐親親。”
左言默默退後了兩步,這個,還是算了吧,你的舌頭能繞我脖子兩圈了。
賀玉做出一臉傷心的樣子,不過在看到後面的老大出來後,立刻收起多餘的表情。
司迦看了一眼她的裝扮,“小心點。”
賀玉點頭,回頭衝着幾個人飛了一個媚眼,“等我好消息。”
司迦的家離工作室不遠,坐車也就10分鐘左右。
打開門,從縫隙中飄散出一股特殊的香味,左言一下子就精神了,屋子裏的裝飾毫不意外的復古,其中又不乏現代的風格。
牆上懸掛的寶劍透着古樸的氣韻,角落裏擺放的等人高花瓶在左言看來,好像是真品。
“隨意坐,想喝點什麼?”
司迦脫掉外套扔在沙發上,向冰箱走去。
左言說,“什麼都行。”
司迦打開冰箱看了看,回頭道:“我這沒有奶粉,也沒有奶瓶。”
誰說我要喝奶粉的!
“竹筍,奶瓶,奶粉,還有什麼,明天去超市買回來。”
左言問:“你是認真的嗎?”
司迦眼角瞥向他,“我像在開玩笑嗎。”
像。
司迦拿過了一瓶礦泉水遞到他面前,隨後坐在他對面,手中的一瓶紅色是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
左言手中是常溫的礦泉水,瓶蓋已經擰好,裏面還有一根吸管。
而司迦手中的瓶子上還起着白霜。
高腳杯中倒入了半杯紅色液體,凝固的感覺不像是酒,更像是血。
司迦晃了晃酒杯,放在脣邊抿了一口,留下一道紅印在脣上,很快被猩紅的舌尖舔掉。
左言這一刻突然覺得這個人前所未有的招人喜歡,腦海中竄過了一羣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海里遊的,最後覺得自己應該矜持一點,說了一個肯x基。
司迦:……
左言:……別這麼看他,雖然做熊貓的時候確實想喫肉已經到了一定的地步,但是快餐這種東西他已經7年多沒喫過了,給他一碗泡麪他都能樂三天。
司迦給自己點了一份平常的套餐,然後果真給他點了一份全家桶外加一份雙層漢堡。
左言覺得自己的口水已經快控制不住了,沒有一天他是如此期盼喫飯的時間快點到。
等到外面小哥敲門的那一剎那,他早就把目光移動過去了。
外面小哥站在門口搓了搓手臂,打了個寒戰。
一直等到全家桶放在他面前,司迦問了一句,“你確定吃了之後不會拉肚子嗎。”
左言說:“我什麼都能喫。”熊貓是雜食動物,更何況,他現在是個人。
接下來是兩個人安靜用餐的時間,司迦的喫相很好,貴公子一般,細嚼慢嚥,彷彿他筷子下喫的是滿漢全席一般。
左言眼前恍惚了一下,這個人彷彿生錯了時代,若是他長袍廣袖…
“這麼看着我,難不成…噎着了麼。”
左言低下頭,想多了,一定上個世界的後遺症還沒有散去,看誰都像古代人。
喫完飯後他才知道自己的飯量原來真的不小,因爲他全喫光了,不過也很過癮。
左言被安排在了樓下的臥室,司迦就住在他的上一層。
夜晚,他終於洗到了一個熱水澡,撲向了軟軟的牀。
月色正好,牀鋪上的少年不安的皺眉,在牀上翻來覆去,渾身淌着的汗打溼了牀單。
下一刻,只見少年猛的從牀上蹦起,開門奔着廁所跑去。
來來回回三次,一次比一次虛脫。
拖着沉重的步伐,左言扶着牆往房間裏爬,他在心裏安慰自己一定不是肯x基的問題。
“啪”的一聲,客廳的燈光亮了。
左言在下意識擡起手臂擋住刺眼的光,放下後就發現客廳的沙發上背對着他坐着一個身影,也不知道在這多久了。
“你還沒睡?”
司迦擡手,指尖夾着一板藥片,“一日一片。”
左言接過來,合着你早就知道我會拉肚子嗎?
司迦站起身,應該是剛洗過澡不久,身上還散發着潮溼的氣息。
搖搖欲墜的水珠終於堅持不住,從髮梢墜落,又順着皮膚的鎖骨處漸漸向下滑落,經過腹部的肌肉線條,最終消失在浴巾的遮擋中。
左言看着他年輕禁‘欲臉,卻散發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特別是那腹肌……摸上去的觸感一定很好……
肚子還在叫囂,他的爪子卻已經有些蠢蠢欲動。
司迦從沙發後繞過來,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手中還拿着一杯暗紅色的液體。
走到他身邊的時候停住腳步,側頭說,“喫完藥後去洗個澡,你已經臭了。”
左言:……
司迦走到一半,聽到後面在叫他。
“什麼事?”
左言走近他,認真的說,“謝謝你的照顧。”然後上去特別自然的抱了抱他,轉身就跑,刺溜鑽進了房間裏。
左言房間門都鎖上了,喫完藥洗過澡後上‘牀睡覺,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他也折騰的精神疲憊。
就在即將要睡着的前一刻,突然坐起身,抱着枕頭一臉懵。
等等,他想起來了,之前他在門口,司迦在沙發上,那燈是誰打開的?
還有,工作室裏要是他沒理解錯的話應該是一羣阿飄,那作爲阿飄的老大,難不成是正常人?可能嗎?
憑藉那厲害的身手,“目標是天師?”
系統:“應該不是。”
左言一愣,“茅山道士?”
系統:“不是。”
“那是什麼?”
系統:“這個,我覺得你暫時還是不要知道爲好。”
左言聽它這麼一說,已經有點不好的預感了,“你就告訴我他是不是活的就行。”
系統:“你見過他喘氣嗎。”
左言想了想,好像……沒有,他這是進了鬼窩了,現在反悔還來的急嗎。
系統:“你可以試試。”
左言躺在牀上,總覺得萬一在他睡覺後就會有人站在他牀邊盯着他。
在如此不安的情況下,不出五分鐘,他就睡着了。
系統:……心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