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醒醒,別做夢了[快穿] >155.第一百五十五章
    陰沉的天空飄舞着細小的雪花,沾之即化。

    嬰兒的啼哭聲彷彿就在不遠處,聲音虛弱,斷斷續續,像是累極了。

    左言順着聲音走過去,腳下踩着的厚雪層嘎吱作響。

    周圍的一切模糊的看不清楚,身體右側是一堵紅色的牆,透着年代感。

    不知道這是哪,周圍也沒有人,只有這嬰兒的啼哭聲吸引着他。

    繞着這堵牆,往前走了幾步,便看到樹下落着一個籃子,籃子中有尚在襁褓中的嬰孩。

    小小的一團,臉蛋凍的通紅,緊閉着眼睛,口中發出虛弱的哭聲。

    是人嗎?

    左言在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但是孩子口中哈出的白氣告訴他,是人。

    走近,想伸手抱起這個孩子,丟棄嬰兒的事無論在哪個年頭都不少,不過這麼可愛的孩子,怎麼忍心呢。

    手指從孩子的身體穿過,左言愣了一下,這纔看向自己,沒缺哪,身上都好好的,也沒透明,但是再試一次,和之前一樣。

    孩子的哭聲在他面前越來越小,最後甚至已經聽不到聲音了。

    左言也慌了,他四處看着,有沒有其他人經過,走的急了還被隱藏在雪中的石頭磕了一跟頭。

    轉了一圈,他能活動的地方只有這麼一點大,其他的地方彷彿被隔住,過不去。

    聲音也沒有,他叫喊了好幾聲也沒見到人。

    左言只能再次回到籃子邊上,看着裏面的孩子已經沒有了聲音。

    “這什麼地方?”

    系統:“不清楚。”

    “是夢嗎?”

    系統:“不是,我不會出現在你的夢裏。”

    雖然碰不到孩子,但是左言還是把自己團成一個圈,圍坐在籃子邊上,至少雪沒有穿過他的身體。

    “小傢伙,醒醒,哥哥給你變個魔術,大變活人,是不是沒看過,你睜開眼睛,哥哥就給變一個好不?”

    左言已經聽不到這孩子的呼吸了,胸口的起伏也幾乎看不到。

    “這大雪天,就咱哥倆,這魔術可就你一人能看到,平常我都藏着掖着,賞個臉看我一眼唄?”

    白茫茫的雪地中,白髮少年蹲在籃子邊上,和裏面的嬰孩說着話,都是他自言自語,雪花落在他的身上,不一會兒堆積成薄薄的一片。

    “雪越來越大了,一會兒就把咱倆埋了。”

    左言坐在地上,和系統討論這孩子是死是活。

    小孩子的身上包裹的衣服露出了一個角,小肩膀露了出來,他想給他蓋好,卻怎麼也碰不到。

    他就這麼一直維持這個動作,穿過去,回來重新蓋。

    直到,孩子突然睜開了眼睛。

    嚇了他一跳,“他醒了!”

    系統:“可能是被你煩的。”

    左言道:“他又看不見我。”

    “你終於醒了,快,還有力氣沒,哭兩聲。”再等一會兒可能真就要凍死了。

    那孩子反倒不哭了,漆黑的大眼睛盯着他,左言往東,他就看過去,左言腦袋歪向西,他就轉轉視線。

    還真能看的見他!

    系統:“你和一個嬰兒兒說話他能聽得懂嗎?你是不是傻。”

    左言:“不試試怎麼知道。”

    小孩子就知道看着他,都不眨眼。左言一邊擋着雪,一邊看向了身後的宅子,能看到牆,聽不到聲音。

    “有人嗎!”

    沒有聲音回答他,左言覺得這麼喊可能不會有人搭理他,手放在嘴邊,深吸一口氣,“賣糖葫蘆嘞!”

    系統:“你凍傻了吧。”

    左言道:“你不懂,這種天氣都在自家被窩,只有賣糖葫蘆的才能折騰起他們。”

    下雪的天,左言還一身短褲半袖,一會兒,他也堅持不住了,變身前還和孩子說:“答應你的大變活人來了。”

    下一刻,人就變成了一隻圓敦敦的熊貓,小孩眼神終於有點變化,伸出小手就想拽他的耳朵。

    可不是,左言還擋着雪呢,他個子也不高,趴在籃子上,和小孩面對面,一伸手,耳朵就落入了孩子的小手。

    “摸歸摸,別拽啊。”左言不太舒服的說道,耳朵太敏感了。

    小孩兒楞楞的瞅着他,放過了他的耳朵,改爲兩隻小手抱住了他的鼻子,張着一口只有兩顆嫩嫩的下門牙的嘴就啃上去了。

    鼻子有啥好啃的,松嘴鬆嘴!一會兒打個噴嚏就不忍直視了。

    “等等,他能摸到我,我爲什麼就碰不到他?”

    系統:“你問他別問我。”

    小孩撓着他的臉,摸了摸他的牙,總之一張熊貓臉被摸了個遍。

    左言就這麼任由他“折磨”,只要睡覺就行,睡了就可能真醒不過來了。

    遠處傳來了腳步聲,小孩手掌間摸着的毛臉又變回了細膩的皮膚。

    等到人走進,左言這聲招呼沒打出來,因爲對方身上穿了一身比較復古的衣服。

    一位感覺不大的女人做婦人打扮,身後跟着一對丫鬟,後面還有四個小廝。

    婦人經丫鬟提醒,注意到了樹下的籃子,命人提過來,便看到一嬰孩蹬着圓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左言沒說話,他甚至沒從樹下走過來,因爲那些人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他一眼。

    都看不見他。

    剛纔的真實感現實,眼前的一切就像老電影一樣,只不過他是近距離的觀衆而已。

    婦人帶着孩子進了宅子,哼哼呀呀的聲音從門縫中傳出來。

    左言跟在他們後面,進門前擡頭看了一眼牌匾上的字。

    “鄭府”。

    進了門,彷彿穿越了時間。

    他站在了長廊下,前面的空地上站着許多半大的孩子,周圍還有好多槍棍刀劍。

    一眼,他就看到了中間一身戲服的少年,一大段戲詞從口中唱出,字字清晰,一板一眼,字正腔圓。

    左言內心覺得這少年,就是之前的那個孩子。

    一箇中年男人拍着他的肩膀,笑的很是開心,廊下的另一頭,幾個身穿戲服的半大孩子表情嫉妒,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說着什麼。

    他往前走了幾步,場景變化了,變化前,左言好像看少年好像往他這邊看了一眼,然而這些人的臉模糊的不成樣,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錯覺。

    這次是靈堂,婦手上多出了皺紋,那少年的身量也高了許多,跪在地上燒紙。

    有下人來說了什麼,少年起身,婦人臉上愧疚,抓住他的手沒放。

    少年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出了靈堂。

    左言跟着在他的身後,看他穿過長廊,繞過院子。

    這次,他聽到了聲音。

    是屬於戲劇的腔調,吵鬧聲在少年站在門口的那一刻,全消失了。

    少年慢步走到銅鏡前坐下,很快有人給他上妝容。

    左言走向外面,戲臺下一羣穿着警服的人正面色不悅,看樣子隨時都有可能拔木倉。

    戲臺上的人戰戰兢兢,走調出錯讓臺下的人更加不耐煩。

    就在這時,一道繞樑之音響徹在這方寸之地。

    碎步上臺,張口便是驚豔,那一舉一動,這片天地都安靜了下來。

    左言分不清這是旦角還是青衣,無論是扮相還是這韻味十足的聲音,都夠吸引他,

    臺上的人放鬆了許多,接着,他看着少年又換上了老生的衣服,又是一出。

    後臺,婦人被人攙扶着,正訓斥着三個年輕人,那幾人低着頭,從攥緊的拳頭能看出不甘心。

    場景再次變換,這次的是少年剛從臺上下來,便一口血咳出。

    身邊的人早就已經輕車熟路,端來一碗湯藥,他接過喝了下去,像是熟悉這個味道了。

    外面傳來幾聲木倉聲,下人們哆嗦了一下,只有他不受干擾,換下染了血的戲服,離開了後臺,回了院子。

    左言沒有跟着他,而是出了門,走向了街道,外面沒有幾個人。

    有的也只剩下了穿警服的人,擡着箱子光明正大的在街上招搖而過。

    左言和他們相反的路線走去,不遠處便是一家富裕人家,門前還放着兩個獅子。

    大門開着,幾個人正在圍觀,裏面傳來哭嚎聲。

    院子裏被砸過了,幾具屍體還流着血,婦人領着孩子正在哭,傷心,也恨。

    人心惶惶,這是個動亂的年代。

    若不是掌控這個鎮子的頭頭和他的夫人特別愛聽戲,可能那個鄭家的下場和他們也差不多。

    回去了鄭家的院子,少年一身大褂躺在躺椅上,手上捧着一本雜記,看的津津有味。

    不時的輕咳,手帕上總能落下血花,被他不在意的扔在一邊。

    依舊看不清楚臉,左言不由得走近了一些,再走近一些。

    突然,眼前的場景越來越模糊,那少年好像擡頭,口中說了什麼,他沒聽到。

    下一秒,他依舊躺在牀上,睜開眼,便對上一雙綠油油的眼睛。

    什麼玩意兒!

    一巴掌拍過去,一手的毛茸茸觸感,橘貓跳到了另一人懷裏,舔着爪子的毛。

    “做夢了?”

    左言嗯了一聲。

    司迦冰涼的手指點了點他的手,“什麼夢。”

    左言這才發現自己正緊緊的抓住他,連忙鬆手,“一個有點奇怪的夢。”

    司迦深邃的眸子看着他,沒繼續問,貓塞進咯他的和懷裏,把他連人帶貓一起摟緊懷裏。

    “不用怕,睡吧。”

    剛纔那個情況,可能以爲他做噩夢了,左言看着外面的月光,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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