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言你睡了嗎?”
廢話,這不睡了也被你吵醒了嗎。
楚世熊剛纔沒注意,“你眼睛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沒事,喫辣子辣着了。”
“你用眼睛喫?”
左言說對,現在我都火眼金睛了,要不給你看看?楚世熊連忙說不用了,萬一現了原形怎麼辦。
“你大半夜的打電話有事?”左言打了個哈欠,眼睛看東西也清楚的多了,想起來左肆之前給他打電話時他垂着手腕,應該是沒看到他的眼睛還蒙着東西呢,不然他肯定就得把自己給搞回家。
楚世雄說:“我這不是來了嗎,夜裏無聊,找你喝酒啊,咱倆有多長時間沒在一起喝酒了。”
“你姐住院那幾天沒少喝。”
楚世熊一掐大腿,忘了。“你就說來不來吧,反正兄弟孤家寡人一個,萬一有個磕着碰着的,都賴你.....”
”說人話。”
“在你家門口呢,開門。”
左言聽他這麼一說愣了,“我家?門口?”
“二爺,你動兩步給我開個門,咱倆進去說行不?大半夜的收留我一晚上。”
左言拍着腦袋說我沒在家。楚世雄說我都聽到你的遊戲的背景音了。
“小一應該還沒睡。”左言揉着腦袋,仗着自己食機器人能打半宿遊戲一直是他的小時候最羨慕的事,然而能熬夜的那個水平菜的還不如別人夢遊打的。
楚世雄也沉默了,“那你現在在哪呢。”
左言又看了看時間,“你去我家附近的燒烤攤等我,我馬上就過去。”
“你眼睛能看得見嗎?”
“肯定能看到你。”那麼大一坨,簡直是黑夜中的啓明燈。
左言起來穿了件衣服,和十一打了個招呼就出去了,大約半個小時左右,他就看到了在店門口衝着他擺手的大個兒。
兩個人點了幾樣東西,左言吃了兩口,總覺得味兒不對,擡頭看着對面的,一點少爺架子都沒有,大口喫大口喝,要不是有錢還真不一定養的這麼壯。
“你大半夜的找我,不會就爲了看着我下飯吧。”喫一口看一口的,也不知道在尋思他身上哪塊兒肉好喫。
楚世雄嚥下一口肉,喝了一口酒沖淡了嘴裏的味道,“顧家今天的動靜可不小,明天開始整個牧蔚星都知道他回來了。”
“這不是挺好的嗎。”左言低頭扒蝦,好久沒自己動過手了,還真有點生疏。
“他現在想起你了嗎。”楚世雄等了一會兒也沒聽到聲音,“我也就納悶了,當年他恨不得在你腳上栓根繩兒,你走哪他到哪,怎麼幾年不見他就不認識你了呢。”
“你怎麼知道他不記得我。”左言聽出點不對勁兒了,他也沒跟他說這事兒。
楚世雄指着自己裏面的襯衫,左言明白了,今天這麼大的事,沒在帝都辦就是爲了顧及顧執的腿,但是他不去,帝都的人不能不來,楚世雄的父親就算不能到,也得打發兒子過來。
左言扔了個蝦尾進嘴裏,這些事很久不去參與,都快忘了。
“看樣子你見到他了。”
楚世雄何止見到了,好歹也是同學一場,趁着空隙他想了半天才去打了個招呼,對方還認識他,隨後他又提了一句左言,這人卻問了一句,‘你也認識他?’臉上的表情淡淡的,而不是以前那副看他冰冷的樣子。
楚世雄說:“當初教學樓爆炸你又不是故意....”
“我又沒缺胳膊斷腿,我好好的,活的健健康康的,讀完了大學,找了工作,沒事還能出來喫個串兒,不高興了出去跑幾圈,他找誰惹誰了?昏迷在病牀上6年,醒來就徹底坐上輪椅了,忘了我纔對!我他媽把他害成這樣,能再次站在他眼前,我這輩子的勇氣都他媽的用光了,記不起來我,我還能在他眼前多轉悠轉悠。”左言開了一瓶酒,灌進了嘴裏。
楚世雄第一次看到他這副樣子,也是第一次聽他說這些話,就連當年聽到顧執死訊的時候,他也只是沉默的把自己關進房間幾天,出來後就離開了帝都,斷了音訊幾年,憑藉他們的家世,找一個人不難,但是他不希望有人找他,就這麼簡單而已。
“他昏迷了6年?”
“嗯。”
“你對他....”楚世雄臉色複雜的沒說完。
左言看着他道:“有些事,總是在變化。”空氣中氣了一陣微風,吹在臉上正舒服,擡頭看了看天空,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
當年那個看誰都是情敵的顧執竟然忘了他唯一能看進眼中的左言,世事無常,誰又能知道後面回發生什麼。
而且,若是顧執有記憶的話,根本不會怪左言,也不會怨他,更多的應該是高興吧,畢竟即使到了最後一刻,他都把懷中的少年護的好好的。只是左言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一關,楚世雄嘆氣,拿起旁邊的酒瓶倒酒。
拎起一個,空的,又拎起一個,同樣是空的,“你喝了多少?!”
左言放下杯子,“沒多少啊。”
楚世雄瞪大了眼睛看着桌子上的一排空瓶子,擡起手對他說:“這是幾?”
左言說你手心是臭的,是不是上廁所沒洗手,還露出一副噁心的表情。
楚世雄聞了聞,“哪臭...”
”啪。“
左言收回手,看着他臉上的指印,點點頭道:“我看到了,是五。”
楚世雄把手從臉上拿下來,鼻子通紅,“你大爺的。”
左言捂着肚子笑了一會兒,就聽一陣響鈴,楚世雄接電話,左言就接着喝,好像要有點千杯不醉的意思了。
楚世雄接完電話說是他爸的電話,宴會結束了,老頭子喝多了非叫他回去,左言說你帶上我。
楚世雄愣了一下,隨後知道了他的意思,“你確實你沒事?就爲了瞅他一眼?我一會兒接上我爹可就不能送你了。”
“我用你送還怕你酒駕呢,我跟顧執一起回去。”
“你?”
“對,我倆住在一起。”
這回輪到楚世雄驚呆了,搞不清楚他到底什麼意思,複雜的開車到了宴會大廳的門口,下車前提醒左言,“你別忘了還有顧老爺子呢。”這老頭可不好搞定,見到他不能保證不發脾氣。
左言說:“顧執潔癖,老爺子絕對不會去顧執的車,我去那等他。”說着就溜走了,楚世雄看了看知道他有分寸,回頭去找自家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