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昭昭評價自己對喬琰的感情,年少輕狂,無知無畏,以爲這世界沒有什麼不可能。
她怪過喬琰,恨他永遠不懂敞開心扉。
只是最後的最後,便只剩下心疼,她有年少無畏的熱血和輕狂,而他沒有。
在很久遠的幼時,他就被迫長大。
他太清醒,而清醒的人最孤獨。
2.
不清醒的時候也有,只有一次。
那天,喬琰喝得並不算特別多,卻好似斷了片。
正是年夜,喬家客廳裏,兩家長輩聚在一起共用年夜飯,吵鬧聲混着窗外鞭炮聲,編織出一派熱鬧景象。
他靠在一邊,靜寂無聲,彷彿和世界劃了一條涇渭分明的線,線這邊是濁濁紅塵喧鬧,線那邊是他清冷隔世。
他似乎是頭疼,手指一下一下擰着眉心。
昭昭最看不得他有一點不舒服,目光無數次掃過,最後認命般主動站起來,伏在他耳邊,低聲說扶他回房間休息。
他歪頭,輕聲說了句謝謝,那時他似乎聽起來是清醒的。一起身,整個人都踉蹌,眼神迷離着把身子撐在她身上勉力站穩,含混不清地說了聲抱歉,昭昭才發覺他喝醉了。
她小聲咕噥着,“真是傻,明知道灌你酒。”
家裏幾個表親,從小被他這個別人家的孩子虐慘了,早早就商量着這次共同年夜飯,報復一下。
找的藉口更是爛到不行:恭喜昭昭考上S大,全靠喬琰哥死摳她數學和英文,所以得敬功臣!
他向來沉默隱忍,又是年夜,也沒人攔着,別人遞過來,他只埋頭喝,不醉纔怪。
他的臥室在最裏面,她顧不得去開燈,藉着外面的燈光,忙着把他弄到牀上去。
一陣手忙腳亂。
混亂中他不知怎麼壓靠在她肩膀上,昭昭擁着他往牀上放的動作停滯下來。
黑暗裏,兩具身體靠得很近,是過分親密的距離。
一時兩個人相對靜默,半昏的光影裏互相看對方。
她在想,他怎麼能長得這麼好看。
鼻子好看,眼睛也好看,哪裏都好看。
出神的片刻,脣邊擦過他的脣,彷彿是意外,又似乎不是。他重重咬了下她的下脣。
彷彿在宣泄,又彷彿是懲罰。
她嚐到了一點血腥味,耳邊是他悶重的呼吸。
而她自己,大腦一片空白。
昭昭並沒顧得上反應,因爲他很快滑開了,沉在牀上,閉着眼昏睡過去。
留她一個人愣怔好久。
後來很多次,她都想問他,是不是在吻她。
又或者,把她當成了什麼人?
可每次面對他那張一如既往淡漠的臉,彷彿那天看到那樣的喬琰,只是她臆想出來的。
她便只好三緘其口。
於是那一天,她在他房中那七分鐘,成了謎。
作者有話要說:重寫,現代言情版本。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