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外,在羊毛線作坊旁邊,原本一處空着的房子裏頭,如今是人聲鼎沸。

    秦協道親自招呼着一幫人在那裏忙碌着。

    大唐這個時候的茶葉,跟後世的做法是完全不同的。

    秦協道現在讓人首先製作的就是綠茶。

    幾口大鐵鍋一字排開,很是壯觀。

    要想製作特別頂級的綠茶,自然是非常講究,難度不小的。

    但是隻是簡單的製作普通的綠茶的話,難度就大大的下降了。

    不說有簽到系統的製茶技術加成,哪怕是沒有,秦協道也有信心製作出綠茶來。

    前世,在杭州旅遊的時候,可是專門去龍井村參觀了一番。

    不少商家都是直接開個茶館,售賣自己炒制的綠茶。

    品茶的人要是感興趣,還可以在旁邊看着製茶人是如何炒茶的。

    不過,這些茶的價格卻是一點都不便宜就是了。

    “郎君,這樣炒了之後,再壓成茶磚就不大好壓了吧?”

    謝林茂在旁邊全程看着炒茶的流程。

    不過他卻是越看越迷糊了。

    他是江南道的人,那裏也是有茶商的。

    甚至他還參觀過人家的茶磚作坊是怎麼製作茶磚的。

    如今秦協道安排人做的事情,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啊。

    “誰說我要製作茶磚了?喝茶就要有喝茶的樣子,要能夠品嚐到茶葉最純正的清香。

    那茶磚,在我看來是隻適合草原上的那些牧民飲用,我們唐人自然要用更加高雅的方式來飲茶。”

    很顯然,秦協道是難以接受大唐現在的喫茶方式的。

    現在既然收購了這麼多的茶葉,那麼自然是要好好的搞一搞綠茶了。

    甚至他還讓人去直接收購了好些茶園。

    免得到時候炒茶的方法泄露出去之後,明年就沒有人願意賣茶葉給自己了。

    到時候大家都選擇自己炒茶,秦家的茶葉作坊哪怕是水平再高也沒用用啊。

    “茶葉不製作成茶磚,那怎麼喝?難道就這樣一片片鬆散的扔到壺裏面煮嗎?”

    對於秦協道隔三差五的總是能夠整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謝林茂也算是習慣了。

    所以他倒是養成了不懂就問的好習慣。

    “就這樣抓一把扔到茶杯裏泡着,有什麼不好的?穎兒,我不是讓人去生產了一批琉璃杯子嗎?拿過來,然後燒壺水,我讓大家見識一下炒茶的魅力。”

    說一千遍一萬遍,都沒有親自品嚐來的有意義。

    對付謝林茂他們,秦協道是使用的這一招。

    把綠茶推廣開來,秦協道也準備使用差不多的招數。

    ……

    素瓷雪色縹沫香,何似諸仙瓊蕊漿。

    一飲滌昏寐,情來朗爽滿天地。

    再飲清我神,忽如飛雨灑輕塵。

    三飲便得道,何須苦心破煩惱。

    此物清高世莫知,世人飲酒多自欺。

    愁看畢卓甕間夜,笑向陶潛籬下時。

    郎君啜之意不已,狂歌一曲驚人耳。

    孰知茶道全爾真,唯有丹丘得如此。

    長安城中,不管是李綱還是孔穎達,亦或是房玄齡和杜如晦,但凡是有名的文臣,都收到了一個特別的請柬。

    在請柬封面上,印刷着一首大家從來沒有見過的詩作。

    這一下,就相當於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粒石子,立馬就引起了巨大的波瀾。

    “玄齡,這秦協道說的話未免也太誇張了吧?左右不過是一個從來沒有製作過茶葉的作坊裏頭製作出來的茶葉,有他說的那麼神奇嗎?”

    下朝之後,杜如晦忍不住跟房玄齡在吐槽。

    這幾天,秦協道收購了房家、柴家茶園之中大量茶葉的事情,早就傳遍了長安城。

    大家都在等着看秦協道的笑話,看看他怎麼收場呢。

    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動靜。

    “要是別人這麼搞,那我肯定是要抱懷疑態度的。但是從最近一年的情況來看,秦協道給大家的驚喜太多了,這一次我反倒是有點拿不準了。”

    房家自己就有茶園,所以房玄齡對於茶葉其實是比較瞭解的。

    但是現在秦協道把茶葉捧得那麼高,他着實有點搞不懂了。

    這些年,茶葉雖然已經慢慢的進入到許多人的視野之中,文官們相聚在一起的時候,往往都會煮上一壺茶,然後一邊喝茶一邊議事。

    但是茶葉在大唐的地位,顯然是沒有達到秦協道詩作中描寫的誇張程度。

    “依我看,他應該就是想要藉着這些詩作來擡高他們作坊的茶磚的身份,想要賣出一個好價錢。

    如此好的詩作,卻是充滿了銅臭味,實在是可惜了。”

    “明天正好是週末,協道包下整個雅怡閣來搞這麼一出品茶會,那就去看看他到底能夠搞出什麼名堂咯。”

    說實在的,房玄齡看到這個請柬之後,心中其實是頗爲好奇的。

    秦協道到底能夠把茶葉玩出什麼花樣來?

    對房家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他能不能跟過往一樣,打破大家對茶葉的認知?

    實在是有點期待啊。

    “你說的也對,那我們也就都去看一看他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吧。”

    ……

    “姑娘,這個什麼品茶會,你真的準備去參加啊?

    這秦郎君雖然頗有名氣,但是也不值得姑娘你破例去雅怡閣給人家撫琴吧?”

    天仙閣中,如花對自家姑娘如此痛快的同意了秦家的邀約,感到有點奇怪。

    “在閣裏面撫琴也好,在雅怡閣撫琴也好,本質上也沒有什麼區別。

    再說了。秦郎君這一次把品茶會的規模搞得那麼大,我覺得這一次答應去撫琴,還真不見的就是賣了秦家的面子。

    說不準,這是我的一個新機會呢。”

    琪琪姑娘顯然是知道一些品茶會的內容,對於明天的賓客也有一些概念。

    雖然她是天仙閣的頭牌,但是接觸的更多的還是勳貴子弟和富商。

    像是這種當朝大佬,她接觸的還是非常少的。

    現在有這麼一個好機會,哪怕是秦家一文錢不付,她也願意啊。

    更何況秦家給的出場費還不低。

    “我是擔心這樣子的活動會讓人感到太掉價呢。”

    “如果明天這樣的品茶會都還會讓人感到掉價,那麼大唐就沒有什麼活動不掉價的了。”

    很顯然,心意已定的琪琪姑娘,根本就不是自家的丫鬟幾句話就能讓她改變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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