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也好，馬奶也好，在涼州不算是什麼稀罕玩意。
如果你出城去，這些東西更是不值錢的東西。
而茶磚的話，雖然價格不算便宜，但是一次性只需要掰開一些扔進去煮就可以了，算起來也沒有花費多少的錢。
這麼一來，嘗試到了甜頭的人，立馬就養成了每天喝奶茶的習慣。
特別是那些有胡人血統的涼州人，更是喜歡這樣的喫食。
“阿父，我發現你這兩天的胃口非常不錯呢。以前你的胃不舒服，每次喫東西都不敢喫的太飽，難道現在已經好了嗎？”
阿茲米特跟達菲在涼州城內把帶來的東西都售賣一空，剩下的時間就是購物時間了。
“我也覺得有點奇怪，自從連續喝了好幾次那個奶茶之後，我感覺整個人都舒服多了。
以前肚子裏經常不舒服的，這幾天一點也不會了。
阿茲米特，我們部落跟我這樣經常肚子不舒服的人有不少，如果我們把茶磚運回去售賣，肯定是非常受歡迎的。
所以我準備把這一次的所有錢財，全部都拿去購買茶磚。”
達菲作爲一個部落首領，還是有點本事的。
很顯然，他已經看到了茶磚貿易在草原上的前途。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一旦達菲邁出了這一步，就意味着他距離人上人的目標，已經不遠了。
草原上的胡人商家比較少，唐人商家又還沒有開始運輸茶磚去售賣。
如今這個新興的市場突然落到了達菲的手中，他想要不掙錢都難。
“阿父，我完全支持你的做法，甚至我們可以把運輸羊毛的馬匹賣掉幾隻。
反正換來的茶磚，肯定是不需要那麼多的馬匹來運輸了。
一次性的購買越多的茶磚回去，就越能鞏固我們的優勢。
最好就是能夠讓整個部落的牧民們都能參與到茶磚貿易之中來，組建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商隊。
到時候，不管是在吐谷渾的各個部落之中，還是去到薛延陀和突厥人的部落之中，我們都能把生意給做開來，掙上大把大把的錢財。”
阿茲米特彷彿看到了金光燦爛的道路正在朝着自己而來。
“嗯，那就把那些馬匹都給賣掉了吧，只留下幾匹馬就行了。
不過等會我們要趕緊過去，免得有人捷足先登了。
我聽說這些茶磚都是長安城運輸過來的，涼州本地是不產的。
這就意味着一旦他們運輸過來的茶磚售賣完畢了，我們要再等下一批，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既然已經準備開幹了，達菲自然是要趕緊搶先。
一步領先，步步領先。
這要是被人捷足先登了，那就鬱悶了。
……
“二叔，短短的幾天時間，我們運輸過來的茶磚，已經售賣掉三成了。
按照這個速度下去，我們不需要幾天時間就可以回長安了。”
馬彪一邊親自在那裏彙總着賬房的消息，一邊跟馬有財說着話。
大家見識到了奶茶的好處之後，不管是從外面的奶茶鋪子裏購買，還是自己家中煮制，都是需要去購買茶磚的。
所以這幾天，茶磚鋪子的茶磚那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少。
當初還擔心收購了太多茶磚會售賣不出去，現在看來完全是不用擔心了。
馬有財甚至已經安排人去長安城，讓秦協道派人把剩下的茶磚全部都運輸到涼州來。
“嗯，郎君的方案還真是好用啊。原本沒有什麼人喜歡的奶茶，如今居然成爲了涼州百姓的最愛。
哪怕是家境不算富裕的百姓，也都是願意去品嚐一下這種新鮮的東西。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奶茶已經成爲了涼州城的風向標了。”
馬有財回想起當時秦協道吩咐自己任務的時候，自己拿不可置信的表情。
再想一想現在涼州城的局面，他立馬就對茶磚貿易的前途充滿了信心。
“確實如此，雖然按照這個價格售賣，我們能夠掙的錢其實也比較有限。
但是一旦打開了這個市場，培養了草原上牧民的喫茶習慣之後，以後想要掙錢就容易多了。”
馬彪跟着馬有財做了那麼多年的生意，自然也知道培養客戶習慣的重要性。
就跟質庫裏頭的一些老客戶一樣，他們已經習慣了有什麼困難的時候，就主動去跟質庫打交道。
不管是抵押房契還是物品，總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錢不錢的，現在不是郎君最關心的問題。只要能夠不虧本，這一單生意就是掙得。
到時候長安城那些售賣茶磚給我們的商家，估計心中要懊悔死了。
特別是不少茶園的擁有者，都覺得在碧螺春的打壓之下，茶園的獲利前景不佳，不少都把茶園直接售賣給了秦家。
等到明年的時候，不管是碧螺春的產量，還是茶磚的產量，肯定都會上一個臺階。
那個時候，纔是我們開始考慮掙錢的時候。”
培養客戶的消費習慣，這就跟後世各個平臺花錢補貼用戶一樣，都是爲了讓你習慣這個平臺。
這要你的這種習慣養成了，人家總是有辦法從你身上把錢掙回來。
“二叔，你有沒有發現一個特點，秦郎君似乎非常重視草原上的那些牧民。
不管是安排人去收購羊毛，還是如今售賣茶磚給牧民，似乎都是想要跟胡人聯繫的更加緊密一些。
這跟長安城裏許多商家的做法都是有點不一樣的。”
“也沒有什麼不一樣吧。那些商家，別說是售賣茶磚給胡人，就是把鐵器、刀劍售賣給胡人的，其實也不少見。
只不過做這樣的生意的商家，往往都不會到處宣傳自己做了什麼。”
在馬有財看來，有些東西其實沒有那麼神祕。
不過售賣看起來似乎沒有特別價值的茶磚給胡人，跟售賣刀劍給胡人，本質肯定是不一樣的。
這反倒是讓馬有財對秦協道的下一步動作更加充滿了期待。
或者，可以把那些鹹魚運輸到草原上售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