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王長土已經有點領悟到了這一點精髓。
秦協道聽了他的話，顯然臉上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
“王掌櫃的王記羊毛衣作坊，我之前好像沒有聽說過？”
雖然秦協道對王長土想說的內容很感興趣。
但是他也知道要是按照王長土的交談步伐走下去，最終自己估計得喫虧。
所以他立馬立馬就跳出了這個節奏，將談話的進度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羊毛線也是最近纔出現的，在此之前，自然不可能有什麼羊毛衣作坊了。”
王長土也是屢敗屢戰的人了，談判的經驗也是有一些的。
“現在的百姓，不管是買麻布還是羊毛線，都是拿回去自己製作成衣服，暫時還沒有養成購買成衣的習慣。
不過，越是沒有這種習慣，越是說明這一塊的市場其實非常廣大。
只要有一小部分的百姓選擇從市面上直接購買成衣，就足以養活一大批的作坊了。
王掌櫃能夠在這個時候選擇設立一家羊毛衣作坊，眼光倒是頗爲獨到呢。”
秦協道沒有跟王長土針鋒相對的意思，也沒有非要一較高下的必要。
大家壓根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
所以他乾脆就主動的提到了王長土的羊毛衣作坊。
這個友好的態度，讓王長土忐忑的心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
“秦郎君你說的太好了，過去沒有多少百姓直接從市面上購買衣服，並不表示以後也沒有。
這個羊毛衣，雖然製作起來沒有特別大的難度，但是對於普通百姓家來說，也是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才能織出來的。
如果羊毛衣的售價不高的話，不少百姓應該也會考慮選擇直接購買羊毛衣的。”
王長土既然選擇進入成衣製作這個行業，自然也就是看好這個行業的前途。
要不然那麼折騰幹什麼？
直接回老家當富二代不香嗎？
“你們王記羊毛衣作坊想要跟我談什麼合作？”
“翼國公府如今旗下有羊毛作坊、羊毛線鋪子、白糖鋪子、白雲邊鋪子等產業，同時又在大唐蜂窩煤作坊有着很大的話語權。
如今秦郎君在大力的推廣羊毛線，如果自家的作坊和鋪子裏頭的夥計反倒是沒有穿羊毛衣，是不是很容易讓別有用心的人找到攻擊的理由？
所以我有一個提議，王記羊毛衣作坊以成本價提供給翼國公府一批羊毛衣，然後秦記羊毛作坊今後也以一個優惠的價格出售羊毛線給到我的作坊。
不知道秦郎君你意下如何？”
王長土也不是那種磨磨唧唧的人。
既然秦協道已經直接進入到了主題，他也就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王掌櫃你倒是很會做生意，我們自己就僱傭了一批婦人幫忙織毛衣，爲什麼還需要從你們作坊購買呢？”
沒等秦協道說話，謝林茂就有點看不下去了。
這個王長土，擺明了就是想過來佔便宜的啊。
不過，秦協道的回答卻是出乎大家的意料。
“沒問題，我可以先從你們王記羊毛衣作坊裏頭採辦一千件羊毛衣，也可以以八折優惠的價格向王記羊毛衣作坊出手羊毛線。”
再說了，人家王長土說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總不能生產售賣羊毛線的作坊和鋪子，自家的匠人和夥計卻是穿不起羊毛衣吧？
至於以優惠的價格出售羊毛線給王記羊毛衣作坊，其實更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零售價和批發價有差異，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哪怕是後世，你普通百姓去店鋪裏頭購買一件衣服花費了三百元。
但是如果你直接找到對應的工廠一次性的要買幾千件的話，估計一百元一件的價格都能談下來。
如今的秦記羊毛線鋪子以兩文錢一斤的零售價售賣羊毛線。
按照剛剛馬周和侯寶說的情況來看，打個八折也還是有錢掙的。
最關鍵是王記羊毛衣作坊製作的產品多了，對於羊毛產業的發展來說，其實也是一件好事。
再說了，能夠看到一個頗有見識的商家選擇進入到羊毛衣這個行業，秦協道也是想要稍微支持一下的。
“秦郎君你這是同意了？”
原本已經打了好長的腹稿，準備跟秦協道好好的交涉一把的王長土，卻是發現自己做無用功了。
“這個方案，就像是王掌櫃你說的一樣，對我們雙方都沒有壞處，有什麼需要一直想的呢？”
秦協道這麼一反問，王長土反倒是差點答不上話來了。
確實，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面啊。
……
“鄭掌櫃，馬上就要過年了，但是庫房裏頭還壓着那麼多的羊毛線，這個要怎麼處理是好呢？”
鄭記脂粉今年在秦協道手中吃了個大虧。
自然也想趁着這個機會報復一把秦家。
不過，局面的發展似乎跟鄭掌櫃想的不一樣。
“宋山，我們前前後後已經花費一千多貫錢收購羊毛線了吧？”
“是的，現在我們的倉庫裏頭都是羊毛線，要是再買的話，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
宋山臉上有點緊張。
他有點害怕自家掌櫃把這個鍋甩到自己頭上。
當初提出建議去坑秦家一把的人可是他啊。
“八個秦記羊毛線鋪子，到現在爲止都還沒有提高售價嗎？”
“還沒有，一直都是兩文錢一斤，一點也沒有要上調價格的樣子。”
宋山滿臉苦澀。
眼下的這個局面，他是怎麼都看不懂了。
雖然他的內心還是覺得羊毛線的價格肯定還是會上漲的。
但是關鍵的是現在一直都沒有上漲啊。
這就有點像是後世炒股票，你想抄底，但是一直不見上漲，自己心中也發虛啊。
“秦協道這傢伙，真的是一點商業規則也不講啊，完全是在那裏亂來。他不能覺得自家的白糖鋪子和白雲邊鋪子很掙錢，就一直虧損賣羊毛線啊。”
鄭掌櫃很是無語的抱怨着。
“人家錢多，任性，我們也沒有辦法啊。”
鄭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