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整個明州城,就沒有一個漁民的日子是過的多如意的。
特別是今年的颶風,讓不少漁民的小漁船都灰飛煙滅,漁民們的生活狀態就更差了。
漁民在大風大浪中拼搏,身軀在海洋中變得那麼渺小,隨時都有被海浪吞噬的可能,但是他們沒有退縮,因爲他們有家,他們想做個好兒子,好丈夫,好父親!
雖然謝進覺得秦協道的主意很不靠譜,但是他還是認真的配合着幫忙招募了一批漁民登上了大船。
這些大船跟漁民的小舢板比起來,自然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謝進只能期待秦協道能夠成功了。
“秦兄,我看那謝刺史的神情,好像對你沒有什麼信心啊。”
程處默站在甲板上,看着慢慢變遠的明州碼頭,心中的底氣也不是很充足。
“很正常啊,要是能夠靠捕魚解決饑荒問題,那明州還用不斷的向朝廷求救嗎?早就自己出海捕魚去了啊。
這麼多年來,沿海各個州縣,就沒有哪個是靠着捕魚來養活一座城的。”
聽秦協道這麼說話,程處默他們幾個很是無語。
“秦大哥,你既然都知道靠捕魚解決饑荒問題不現實,那爲什麼還是採用了這樣的方法呢?
這不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嗎?”
尉遲環有點擔心自己一行人回到碼頭之後,估計明州上下,不管是官員還是百姓,都不會給他們好臉色看了。
“明州刺史沒有辦法帶着百姓靠捕魚來解決饑荒問題,但是也許秦大哥可以啊。
你看那個曲江池裏頭的魚,那麼多年了,也沒有見誰可以大規模的把它捕捉上來。
但是秦大哥一出手,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房遺愛對秦協道比較有信心。
他不是一個愛思考的人,反正房玄齡同意他跟着秦協道混,是覺得秦協道靠譜。
再加上秦協道能夠輕鬆的壓制力大無窮的房遺愛,所以房遺愛基本上對秦協道惟命是從。
“現在說再多的話,也沒有什麼意義,等會到了外海,到底能不能捕捉到魚,就一清二楚了。”
秦協道懶得就這個話題再跟大家討論了。
有些事情,翻來覆去的說來說去就沒有意思了。
再說了,在沒有見到海魚捕捉上來的場景之前,說什麼其他的也確實意義不大。
就像是秦協道現在跟大家說以後會有潛水艇能夠在海底翱翔,有飛機能夠將大家帶到天上飛翔,有人信嗎?
“郎君,這一次我們三艘海船全部出來了,還徵集了好幾艘商船跟在身後,說是要讓他們來幫忙運輸海魚。
這要是到時候一船魚都沒有捕捉上來,估計丟人可就丟大了。”
雖然秦協道不想討論這個話題,但是奈何船上大家都關心。
耳朵裏被人翻來覆去的問來問去,秦協道也很是無語。
本來他還想着讓船隻距離岸邊遠一點的時候再開始作業,不過看到大家那麼聒噪,他也忍不住開始安排大家幹活了。
“讓人把網撒下去,把三艘船都散開來,然後讓人輪流不斷的使用竹竿敲打綁在船舷下方的竹排,越用力越好。”
房遺愛拎起一根大竹竿,準備幹活。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甲板上好多人也都是豎起了耳朵,想要聽一聽秦協道的解釋。
昨天,秦協道安排人去改造船隻的時候,大家其實就有很多的疑問。
不過改造的基本上都是無關緊要的項目,所以並沒有人去反對。
現在船隻全部都已經出海了,秦協道卻是讓人開始去敲竹排,大家的疑問立馬就上來了。
“服從命令,儘量用力的去敲打竹排。”
秦協道已經懶得解釋了。
反正答案很快就出來了。
很快的,幾艘船上就開始響起了“砰砰砰”的敲打聲。
其中以房遺愛最爲賣力。
本來就力大無窮的他,揮舞着竹竿,使勁的敲打着竹排。
伴隨着一下下的敲打,濺起來了不少的海水。
“郎君,這大海實在是太廣闊了。哪怕我們的海船已經是大唐比較大的海船,但是在茫茫海中,就像是一片樹葉一樣。
我們在這裏怎麼用力的敲打,也是不可能把魚趕到漁網之中來的。
大海這麼大,魚兒完全可以到處跑掉啊。”
馬周覺得秦協道今天太過固執了。
按照他以前的瞭解,秦協道應該不是這樣聽不進去意見的人啊。
“馬周,稍安勿躁,你在等一刻鐘看看。”
雖然秦協道臉上非常淡定,不過心中其實多少也有一丟丟底氣不足的。
在後世,舟山漁場是華夏最大的近海漁場,與俄羅斯的千島漁場、加拿大的紐芬蘭漁場、祕魯的祕魯漁場齊名。
他相信這個年代的舟山漁場,漁業資源的豐富程度,也絕對是毋容置疑的。
而舟山漁場最爲有名的就是大黃魚和小黃魚了。
不管是大黃魚還是小黃魚,都是屬於石首魚科。
這種科目的魚,在頭骨腹面連着的兩個翼耳骨中各有一個耳石,耳石與海中的噪聲共鳴,大腦會發生強烈的腦震盪。
秦協道讓人敲打綁在船幫上的竹槓,通過水下聲波將大黃魚吸引過來,然後震的迷迷糊糊,基本上就跟撿魚一樣了。
這個方法,在後世可是最先在潮汕地區被使用。
之後的幾年時間,漁民們的收穫,一下子就翻了幾十倍。
雖然這樣子捕魚,很容易把魚給捕絕種了。
但是以大唐現在的情況,基本上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
再說了,哪怕是把大黃魚喫絕種了,也比明州百姓餓死好吧?
“咦,好像有‘嘎嘎’聲,南邊海面上有動靜!”
甲板上面,視力和聽力都很好的尉遲環,首先發現了情況。
很快的,在尉遲環的提示下,大家也都看到了船隊南邊的異常情況。
“魚羣,那是魚羣的身影。”
甲板上一名昨天才徵集而來的漁民,突然之間大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