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大院，朱正峯滿頭大汗的跑到了硃紅平面前。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硃紅平心情本來就不是很好，朱正峯這算是撞到了槍口上了。
“海怪，秦協道把海怪給捕捉回來了，如今無數百姓都朝着渭水碼頭而去，想要一睹海怪的真容呢。”
朱正峯這話一出口，硃紅平立馬就坐不住了。
“海怪？我們的捕魚隊碰到的海怪嗎？”
嘴上是在問着，腳上卻是一點也沒有停歇。
硃紅平直接朝外面走去。
不過，等到他來到明州碼頭的時候，那裏已經被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羣給團團圍住了。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在護衛的幫助下，硃紅平纔算是擠到了面前。
雖然遠遠的就看到了碼頭上似乎有一隻巨大的怪獸。
不過真正來到面前，才能夠更加感受到到海怪的龐大。
“這秦協道也太大膽了吧？居然把這麼一隻海怪給抓回來了？”
“東家，人家不僅把海怪抓回來了，還在讓人把它五馬分屍呢。
我們要是再來的晚一點，估計就看不到一頭完整的海怪了。”
朱正峯指了指正拿着長刀切割怪獸身上的肉的將士，心中的感覺很是奇怪。
“我看四周議論的人羣都把這海怪叫做鯨魚，莫非這也是一種魚？”
硃紅平的耳朵還是挺好使的，很快就聽到了不少人“鯨魚”、“鯨魚”的叫着。
“看長相倒是有一點點魚的樣子，但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魚啊。
秦大郎把它捕捉回來了，估計是他首先起的名字。
其實要我說，不如叫做‘鯤’或者‘鯤魚’更加合適。”
很顯然，朱正峯是想到了“北冥有魚，其名爲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
“鯤也好，鯨魚也好，只要不是真的海怪，不影響我們的船隊出海捕魚就行了。”
此時此刻，硃紅平的心情還是比較不錯的。
好不容易新找到一條掙錢的路子，總算是可以繼續下去了。
“東家，這鯨魚肉一文錢一斤，現在就可以開始購買，我們要不要買一些？”
這麼一隻大鯨魚，這麼熱的天氣要是不盡快處理，很快就會發臭的。
不過秦協道這次沒有搞免費贈送。
有些東西，花了錢才能更加感受得到它的價值。
“一文錢一斤，倒是夠便宜的！要是放在平時，哪怕是一百文錢一斤，也會有不少人想要嘗試一下的。
你等會去買個幾百斤回去，今晚讓全府的人都好好的嘗試一下這個鯨魚肉的味道。”
心情好了，出手自然就大方了。
硃紅平難得的爲自己府上的下人謀了一點福利。
……
“郎君，今天單單出售鯨魚肉，就掙了十幾貫錢，剩下的油脂都按照你的吩咐，把它拿去煉油了。
好傢伙，整個明州碼頭，都籠罩在一片香味之中呢。”
馬周今天的心情也很不錯。
之前秦協道說捕鯨業會是一個新行業，他還沒有什麼感覺。
但是現在只是帶回來了一隻鯨魚，就感受到了不一樣。
“鯨魚肉的售賣只是最普通的一方面，鯨油纔是最有價值的。
即使是富貴人家，也捨不得大量使用牛油蠟燭和鯨油蠟燭，大興宮都不例外。
這都是因爲這些蠟燭實在是太貴了。
但是有了鯨油蠟燭，情況就立馬不用了。
一隻鯨魚可以出產多少的鯨油，你現在應該有一個概念了。
這些鯨油可以製作多少支蠟燭？
雖然到時候的鯨油蠟燭，普通百姓家中估計還是捨不得隨便使用，但是備上一兩根應急，卻是問題不大。
至於富貴人家，基本上就可以放開來用了。
長安城的夜晚，不至於到處都是漆黑一片了。”
在煤油燈和電燈出現之前，鯨油燈曾經是這個世界上最主要的照明燈。
可想而知，鯨油的重要性有多高。
秦協道這一次會興致那麼高的親自帶隊出海捕鯨，並且在接下去的一段時間，也準備親自出海，讓大家熟悉如何捕鯨。
到時候，鯨油蠟燭作坊，鯨油肉乾作坊也都差不多修建好了，他就可以考慮回京了。
“確實如此！這一隻鯨魚出產的鯨油蠟燭數量，比幾百只牛出產的牛油都還要多。
這對大唐來說，還真是一個福音啊。”
馬周自己也是讀書人，對於夜晚的照明，顯然更加敏感一些。
長夜漫漫，甚是難熬啊。
特別是冬天，四五點鐘天就黑了，要等到七八點鐘纔有大亮。
這麼長的時間裏，，單靠睡覺來熬是不行的。
……
明州碼頭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
既然海怪已經被證明是鯨魚，大家昨天還親自喫過了鯨魚肉，那自然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那個秦郎君，今天還是帶着船隊出海捕鯨了嗎？”
謝進來到碼頭的時候，秦協道一行人已經離開了碼頭。
“是的！早早的就出發了，聽他們說，似乎今天打算捕捉兩頭鯨魚回來呢，也不知道能不能那麼順利。”
王志明自然知道自家使君關心什麼，所以提前打聽好了消息。
果然，能夠在領導身邊幹活的人，都是有幾把刷子的。
“這個捕鯨要是能夠一直持續下去，那麼可是比捕魚還要有意義啊。
那些海魚，如果捕捉回來太多的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處理。
哪怕是用來煙燻，也薰不過來。
但是鯨魚不一樣，我昨天全程觀看了一下，鯨魚肉只是一部分，大部分反倒是厚厚的油脂，全部都用來煉油了。
據說這些鯨油，下一步將會用來加工成鯨油蠟燭，這個意義立馬就不一樣了。”
謝進自然很清楚鯨油蠟燭的前途。
不說它的成本有多低，效果好不好。
單單那巨大的供應量，對大唐來說就意義非凡。
到時候價格比牛油蠟燭低一大節，估計整個大唐的商家，都想來明州進貨了。
伴隨而來的將會是明州城內各行各業的興旺。
這對謝進來說，着實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到時候，他這個刺史，指不定還能有去長安當官的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