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燃從公司回來,晚上有個飯局,他懶得去,直接推給了張合北,讓他代理出席,他自己直接回家陪小妻子。

    逐星現在事情很多,新項目馬上要上,好在逐星遊戲總部就在湳安,他最近處理工作重心都在這邊,不用多出差,雖然工作強度依舊很大,但是三年裏,他過慣這種日子了,現在,每天回家,可以和安漾待在一起,一起喫飯睡覺,每天可以看到她,觸碰到她,對他而言已經不啻於人間仙境。

    最近助理找了一些房源,原燃都覺得不好,看着哪裏都有瑕疵,

    助理都不太習慣了,畢竟小原總以前是出了名的好伺候,除了脾氣冷了點外,工作狂,生活方面什麼要求都沒有,衣食住行都沒什麼要求,這還是第一次這麼苛刻。

    看完兩處房子,回到家,剛開門,感到有些不對。

    客廳裏沒開燈,黑暗裏,有人縮在沙發上,小小的一團,他打開燈。

    燈光忽然,門口,出現的男人身形修長,影子拉長,投到沙發上,見他回來了,安漾揉着眼角,很不好意思,想忙起身去洗手間擦乾淨自己的小花臉兒。

    原燃最見不得她哭。

    “你今天,遲迴來了一點。”她輕輕抽了抽鼻子,仰臉看着他,“本來,應該是六點前的。”

    結婚同居到現在,安漾從沒有關心過他什麼時候到家,原燃一直以爲她根本不在意,畢竟,結婚是他騙來的,現在同居也是他強行拗着她的,他沒想到,安漾居然記得他每天回家的時間。

    她也在意他,至少有一點點,想到這裏,他心情有些愉悅,

    “去看房了。”他說,拿指腹擦去了她的眼淚,男人有些粗糙的指腹,摩擦上她細嫩的皮膚,微紅的眼角,他目光有些異樣。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安漾在他懷裏輕輕扭了一下,他很快拿了水和毛巾過來,“下次,和你一起去。”

    安漾鼻音沙啞,“帶我一起,以後,遲迴來,要和我說。”

    是因爲他回來遲了,才哭?

    他有些奇怪,不過,很快第一時間否認了這種可能,她現在和他的親近,都是他主動,或哄或誘或強制,安漾幾乎沒有迴應過,他甚至一直覺得,如果他搬走或者離開,她可能只會覺得高興。

    從秋安路回來,安漾一直抑制不住的掉眼淚,一直到現在。

    她想起那封信,當着她的面,原燃肯定說不出那些話來。

    那三年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原燃不願意說,但是,她現在想明白了,中間,肯定發生過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是她太傻。

    原燃怎麼可能主動會要離開她?

    眼前,男人模樣變得更加成熟,下頜線條清瘦凌厲,輪廓分明,但是,看她的眼神,和少年時代別無二致,一雙桃花眼,視線灼人,似乎從來都只看得見她一人。

    她輕輕摟住了他的腰,“我覺得沒必要再看房子,之前,秋安路的那套,我就覺得很不錯,想以後住在那裏。”

    安漾的態度的突然變化,他不可能察覺不到。

    但是,根本不願意細究。

    他習慣了不長久,幸福都是短暫的,和泡影一樣,細究起來,轉瞬便沒了,他只想好好抓住擁有的片刻。

    她這樣主動親近他,他只覺得神魂都蕩着,回抱住她細細的腰,往自己懷裏一帶,“找一個更好的。”

    “我就喜歡那樣的。”安漾說,把小腦袋埋在男人懷裏,聲音軟軟的,帶着小顫音。

    被這樣親近,用這種近乎於撒嬌的態度,他什麼都管不了,昏了頭,只覺得這會兒,她要什麼,他都給她,要他的命都給她。

    “想親麼?”她感覺到了,紅着臉問。

    男人桃花眼灼灼,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啞,“嗯,想。”

    但是,這次,少見的,他卻沒有主動,似乎是在等着什麼。

    安漾恍然大悟,他是想要她的主動,表示對他的喜歡。

    安漾臉有些紅,主動抱着他的脖子,仰臉,試圖親上,她動作有些生澀,有些笨拙,畢竟,之前,他們之間的親吻,一直都是原燃主導,她只是被迫受着,每次都被親得腦子都發懵。

    重逢後,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打量他,他脣薄,脣線很清晰,很冷的淡紅色,原燃本來就長一副冷淡俊美的模樣,冷着臉,眉眼裏有淡淡的厭倦,很難以接近,而現在,他視線灼灼的看着她,因爲情/欲,蒼白的皮膚上也染上了淡淡的紅,一心等着,渴望着她的觸碰,早已沉淪。

    ……

    不知道什麼時候,位置已經又轉換了,沙發上,她被他壓在身下,他難耐,滾燙的呼吸落在她頸間,安漾眸子迷濛着,渾身力氣,似乎都被抽走,感官裏,只能清晰的感覺到一個他,和他的動作。

    手機訂的鬧鐘忽然響了起來,安漾腦子一下清明,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原燃,你媽媽,今天要來了。”

    男人聲音很沙,透着股要命的性感,“別管。”

    安漾唔了一聲,眸子裏水光瀲灩,“……不行。”

    “等回來,你想怎麼樣,都可以。”她求着,“等回來……再,再……好麼。”

    他埋頭在她頸窩裏,輕輕蹭着,桃花眼微眯,安漾感覺他又在她頸間咬了一下,磨蹭着,就是不肯離開她。

    見她這樣求着,眼角微微發紅,又羞又嬌,這模樣他愛極了,他指腹微微在她面頰上眷戀的拂過,終於答了一聲,“好。”

    她忙起身,換好衣服,少見的化了個淡妝,掩蓋掉之前因爲哭泣有些憔悴的模樣。

    男人靠在門口,沒有饜足,視線一瞬不瞬的隨着她。

    ……

    白念芳預定晚六點到。

    門前,停下的是一輛深黑色豪華轎車,司機先下車,畢恭畢敬,給她拉開門,車上下來了一個女人,一身黑裙子,黑色高跟鞋……完全不像是來新婚兒子家會穿的顏色,倒像是去參加某種白喜事。

    安漾垂着睫,原燃握着她的手,神情散漫,手指修長,指尖灼熱,很讓人安心的溫度,她緊張的心也緩了不少,對女人露了個甜甜的笑,“您好。”

    她現在已經是原燃的妻子了,見他的媽媽,自然需要態度好一點,給她扳回之前留下的壞印象。

    白念芳也是第一次見安漾,她冷着臉,苛刻的打量着她,見她一雙大大的,水汪剔透的鹿眼,很標緻的小鵝蛋臉兒,尖下巴,皮膚白潤得和瓷一樣,透着南方水鄉女孩兒的溫柔水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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