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婚後過的第一個冬天,原燃體溫高,不怎麼怕冷,安漾卻體寒,她很怕冷,冬天時手指都是冰涼的,好在家裏空調,出門在路上時,有手套和他的手指,她手指被捂得熱乎乎的,很少再有冷的時候。

    她之前自己偷偷去看過醫生,大夫給她開了些藥,和她着重強調了一次,“體寒不利於懷孕,在家要注意多調養調養。”

    安漾之後就一直很注意保養,冬天的時候,別人是不要溫度要風度,她是反過來,把自己裹得像個毛絨絨的小糰子,反正,她穿成什麼模樣,她男人都覺得好看,所以,安漾也就心安理得的往自己身上一層層的裹,她也不怎麼喝涼。

    安漾很喜歡寶寶,尤其是,和原燃一起生一個健康漂亮的貓崽崽,一想到他們未來寶寶小時候可能的可愛的模樣,她就覺得心都酥了。

    只可惜,她現在還在研一,課業負擔比較重,暫時沒有懷孕的時間和精力,不過,這件事情,在她心裏已經默默上了日程。

    雖然,懷孕需要出力的另一位,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

    安漾沒有和他說起過,原燃似乎對這件事情一點也不急,他們次數雖然很頻繁,但是他每次記得會做措施,或是在選在她的安全期。

    原家現在能說上話的就是他,長輩都去了,也沒有來自上面催生孩子的壓力,不過當然,就算那些長輩還在,以他平時乖張的性格,估計也是根本聽不進去的。

    安漾對這件事情倒是沒有太大心理負擔,畢竟,從少年時代初識到現在,她想做的事情,原燃從沒有不答應過。

    在她看來,原燃對這件事的態度,可能也和對大部分事情的態度一樣,就是無所謂吧,有也行沒有也行,反正他不至於養不起小孩,她想,到時候和他說一說就好,等她明年畢業就開始備孕。

    臨城位於湳安北邊,開車不到一個小時可到,以溫泉出名,冬天的時候,很多人專門開車去臨城泡溫泉,溫泉有暖身的效用,今年存了這個心思,於是安漾也有些心動,她還沒開始具體蒐集資料時,不料,衛西皆親自找上了門問她,“嫂子,去不去臨城,我找了個好地方,請你們過去。”

    衛西皆介紹的是一傢俬人溫泉,會員邀請制,在城南郊,佔了水質極好的泉眼兒,招待的客人卻很少。

    原燃平時喜靜不喜鬧,不工作時就想回家黏着她,這些活動全是直接拒絕的。

    安漾也知道他的習性,雖然自己非常心動,還是去徵求原燃意見,“要去嗎?”

    女孩兒圓圓的眼兒、發亮,很明顯,是她在表達喜歡,想去的模樣。

    於是,這次出行自然而然就這麼定下來了。

    除去他們,就剩衛西皆和他那圈子狐朋狗友三四,其實準確說起來,那些人和原家交集也不少,只是原燃性格過於孤僻不好接近,他們也是借了衛西皆名字纔過來找到他,能和他有交集。

    冬天黑得早,安漾和原燃在外喫完晚飯回來,便見一堆人在客廳裏圍着打撲克,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出手闊綽的二代,客廳裏鬧哄哄的。

    衛朗擡頭見他們過來,很熱情的問,“原哥,來一把?”

    衛朗是衛西皆堂弟,今年剛滿十九,從小在堂哥那耳濡目染,對原燃態度也隨着他相當恭順乖巧。

    原燃和他們不熟,表情很淡,明顯不感興趣,安漾,見他們玩得熱鬧,有點好奇的往那邊看。

    “要不嫂子替原哥來。”衛朗年紀小,但是個人精,觀察了一下,立馬說。

    安漾平時不怎麼會打,被推到他的位子上,左看右看咬着脣有些猶豫,衛西皆一拍大腿,“行吧就這樣,小嫂子來替小原哥打。”

    他們玩牌用的溫泉酒店提供的砝碼,暗金色的,掂在手裏沉沉的,花紋做得精緻,安漾以前沒怎麼玩過牌,記得上次玩撲克,好像還是大學時,和學生會一起出去唱k,他們在包間裏打撲克缺人,安漾趕鴨子上架補了個漏。

    另一頭坐着的韋厚遠問,“二十一點會麼?”

    安漾搖頭。

    “□□呢?”

    安漾繼續搖頭。

    韋厚遠問得很直接,“你會什麼?”

    安漾小聲說,“鬥地主?”

    衛西皆,“行,那就鬥地主。”

    “沒事兒。”他很麻溜的洗牌,“玩得開心就好。”

    韋厚遠帶了女朋友過來了,那女人二十三四模樣,大波浪,身材很好,千嬌百媚的坐在他身旁後面,給他剝葡萄,把剝好的葡萄塞進他嘴裏,韋厚遠沒側臉看過她,不耐煩的一努嘴,“邊兒去,擋着我看牌了。”

    安漾技術真的很白,第一把上來,居然還要了地主,直接就輸了個大的。

    衛朗坐在他哥旁邊,下意識就去看原燃。

    原燃坐在她旁邊,沒說話,濃長的睫毛投出陰影,瞳孔漆黑,很冷淡的長相,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掂起幾個砝碼,往他們那邊扔了過去,顯然一點不在意她輸。

    從第一把開始,基本上,誰和安漾在一邊誰輸,輸得丟盔棄甲屁滾尿流。

    衛西皆聲音都有些顫了,“小原哥,這……”

    安漾簡直算是在亂打了,鬥地主時,衛西皆一次和她是一邊的,眼看他對a出去,接下來一條順龍直接全走完,結果安漾出了個對2把他壓了,然後第二張打了個單7,最後被韋厚遠成功守住地主,還帶一個炸彈翻倍。

    眼看自己面前砝碼越來越少,衛西皆哭喪着臉,“我和你是一邊的啊姐姐,我贏你也贏啊。”

    他嘴裏是說着這話,卻不看安漾,目光只往原燃那兒瞟。

    原燃毫不在意他,安漾半靠着他坐着,因爲輸太多把,有些小懊惱,粉嫩的脣微微翹着,非常鮮妍明媚,比起平時,很難得一見的嬌憨模樣。

    他只看她,顯然根本不在意安漾輸了多少,以及連着坑了衛西皆多少。

    整一個昏庸無度的暴君,衛西皆在心裏腹誹。

    倒是安漾有些懊惱,“我好像真的不太會。”

    “想贏?”原燃問。

    安漾點頭,當然想贏了,畢竟,是個人誰沒有勝負心。

    牌終於交到了原燃手裏,安漾滿懷希望的問,“你會打?”

    原燃聲音沒有什麼波動,“沒玩過。”

    安漾,“……”

    “剛去看了玩法。”他說。

    沒什麼難的。

    繞過安漾,他接過撲克,安漾半坐在他懷裏,鼓着臉頰,像是小松鼠一樣,看他怎麼給她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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