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尖銳的警報聲響徹鬼殺隊,衆柱齊動,圍剿上弦之鬼。

    彼時,五條和禪院正在產屋敷的主屋中,幫產屋敷耀哉壓制詛咒。

    和阿音的咒縛不同,能在血脈裏代代相傳延續千年的詛咒,與其說是鬼王所致,不如說是天道的懲罰,難度直接上漲了幾個檔次。

    縱使是他們二人,也要花費不少功夫。

    只是,不論是五條還是禪院都不曾料到,在他們費心神給鬼殺隊當主封印詛咒時,他們同行的小姑娘會被自己人背刺。

    可不就是自己人嗎。

    五條着實給氣笑了。

    想想他們是爲何會多此一舉地來鬼殺隊一趟?如果不是阿音提及鬼殺隊當主的詛咒,掛心這些人的性命,他們根本沒必要出手。

    阿音口口聲聲的那句“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他和禪院都是抱着無所謂的心態、當耳旁風聽的,畢竟不論有沒有鬼殺隊的參與,他們倆人也足夠弄死那個鬼王了。

    說到底,他們和這幫人不熟。相比之下,阿音纔是他們放在心上的小姑娘。

    而五條,可不巧了,他是典型的幫親不幫理,混沌善陣營。

    眼見阿音被一幫柱級劍士逼到太陽底下,若非有禪院惠送她的傘,怕是已經凶多吉少,而她心有顧慮,再加上天氣不利,出手處處受限。

    五條直接呵呵了,二話不說提着手上的“人質”就來了個空間轉移。

    就好像方纔給產屋敷耀哉抑制詛咒的人不是他一樣,五條紙扇半開,扇緣如利刃,反手抵在了產屋敷當主的命脈部位,威脅之意明顯。

    “再動一下,我就讓你們的主公橫屍當場哦。”

    笑吟吟地說出了恐怖的話語,五條的紙扇又往下壓了幾寸,產屋敷耀哉鬢邊髮絲被氣流拂起,觸及紙扇邊沿,眨眼間,幾縷被割斷的發飄落直下。

    “主公……!!”

    “把刀放下。”說話的是禪院,他音色極冷,眸色幽深,看不見的寒意在其中醞釀。

    炎柱的刀離阿音最近。煉獄杏壽郎掙扎地看了一眼主公,隨即捏緊了刀柄,一點點地將刀挪下,而其他的柱們也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他們神情有憤怒,但更多的是不解。

    甘露寺蜜璃攥着刀,困惑而悲哀地說道:“爲什麼會有人類幫上弦鬼呢……”

    “想必是被這個鬼的血鬼術控制了吧。”

    “可是……”

    “該死!”不死川實彌低罵一聲,他憤恨地瞪着挾持主公的兩個人類,捏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極不情願地放下了刀。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距離產屋敷耀哉忽然出現、被挾持,威脅衆柱,才過了短短兩分鐘。

    產屋敷耀哉臉色蒼白,想來是孱弱的身軀還未能適應五條的空間瞬移,他纔剛喘勻兩口氣,就被五條拿扇子指着威脅了。

    “諸位。”產屋敷耀哉平復了呼吸後,急忙開口,他不顧橫在自己脖前的紙扇,對一干柱級劍士說道,“請收起刀,我的孩子們。阿音小姐和兩位閣下都是貴客,不能失禮!”

    “主公,你在說什麼?”蝴蝶忍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她明明是鬼……!”

    “但是阿音小姐從頭到尾沒傷過人,不是嗎?”產屋敷耀哉溫和地解釋道,“和禰豆子一樣,阿音小姐對人類是心存善意的,你們聞到她身上的血腥味了嗎?”

    “就算如此,”不死川實彌還想辯駁,“讓上弦鬼闖入鬼殺隊總部是大忌,萬一暴露給了鬼舞辻無慘怎麼辦?她現在不喫人,也不能代表她之後就是安全的……”

    不死川實彌忽然噤聲,因爲五條的紙扇又往前挪了一寸,已經抵上了產屋敷耀哉的皮膚,他們能看見一絲血珠從淺淺的傷口裏溢出。

    白髮青年的藍眸冰冷,凝視他們這些劍士,眼中不含任何感情。

    “別說了,不死川!”煉獄杏壽郎趕忙把風柱一把拽回,他目視那白髮青年,滿臉警惕。

    他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倘若他們中某一人再出言不遜,那個白髮男人就會直接割斷主公的頭顱,一如他們斬下鬼的首級。

    產屋敷耀哉嘆息一聲,“如果是對我心懷惡意的,那爲什麼我還能活到現在呢?爲什麼我身上的詛咒會被壓制下去呢?”

    “別讓恨意衝昏了頭腦。大家好好想一想,他們有必要這麼做嗎?”

    他的劍士們啊,幾乎每一個都有悽慘悲哀的過去,被鬼害得家破人亡,只有自己苟活下來,懷着對鬼的一腔恨意揮刀,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

    阿音的身份暴露太過突然,上弦的標識太過震撼,敵意和憎恨,在理智恢復之前就先一步侵佔了頭腦。

    其實疑點就在那裏,他們只要靜下心來好好思考,就會察覺到不對的地方。

    五條瞥一眼產屋敷耀哉,心想這個鬼殺隊的當主還算識趣。

    看到柱級劍士們都不約而同地怔愣,阿音也從他們的包圍圈裏鑽了出來,正壓低了紫傘,朝自己的方向走來,五條便略鬆弛了力道,把紙扇稍稍移開了一點。

    “詛咒?主公是指,鬼王的詛咒嗎?”

    甘露寺捂嘴驚歎,而蝴蝶忍怔忪,靈臺略清明瞭些許,她這才注意到主公額頭侵蝕的紫灰皮膚消褪了,比之前看到的要淡卻許多,而主公的臉色也比先前要好,精神狀態顯然有所改善。

    “……”

    沉默着,蝴蝶忍收刀入鞘。

    有蝴蝶忍開頭,剩下的柱們也大多想明白了,收刀的聲音接二連三,他們皆注視着產屋敷耀哉,希望他能解開心中的困惑。

    此時,阿音小跑到了禪院惠身側,禪院長袖一攏,將阿音整個扯了過來,她的半個身子都隱在他的寬袖之下,護得穩穩當當。

    五條合攏紙扇,將其重新藏於袖中,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

    “阿音小姐、五條閣下與禪院閣下都是我們的夥伴,”產屋敷耀哉這才長舒一口氣,他徐徐道來,“他們的目標也是斬殺無慘,希望大家以後能友好相處。何況這回是我承了二位的情,又冒犯了阿音小姐,對此我深表歉意,希望阿音小姐能原諒我的疏忽。”稍後他會讓人好好準備賠禮。

    阿音皮笑肉不笑地點了下頭。

    其實比起鬼殺隊的圍攻,阿音更在意的是她身份暴露的根由。她發現自己感應不到小零和小一了,就很難受。

    有苦說不出。阿音只好攥着禪院的袖子,把臉都埋在了裏面,哀悼她逝去的小零和小一。

    禪院垂眸看她,另一隻手輕輕拍撫上她的背,無聲地安慰。

    有產屋敷耀哉的調解,確認了三人的友軍身份,接受力強的劍士們便收起了對他們的敵意,而一些接受不了的,也眼不見心不煩,選擇井水不犯河水。

    不論如何,主公受恩於他們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此前的確是他們失禮和冒犯了。

    在富岡義勇攜賠禮上門,想代表全體劍士致歉時,他驀地一呆。

    他看到了屋內,把黑髮青年壓在地板上的白髮少女。

    一上,一下,衣衫不整,眼神迷濛……

    富岡義勇呆立三秒,猛然甩門。

    “對不起,打擾了。”

    靜。

    阿音:“臥槽,你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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