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着的繩子長點就不夠長,還好剩下的幾米他可以徒手攀爬下去。
直到下到崖底,他才確定自己沒有走錯,而且這幾日沒有過來,之前還是嫩芽的草藥,已經成長成熟。
只是這次他來採摘的不是外傷藥,而是治療感冒的除瘟藥。
擦着天黑的時候,他終於走到了山下,遠遠就看到自家門前站着兩人。
一個是他的父親,還有一個……衣袂飄飄一縷墨發隨風而飛,遠遠看着像是仙子下凡,不惹塵埃。
他正準備喊一聲兩人,突然餘光看到一個黑乎乎的人朝着兩人靠近。
不多時,鍾卿雲對着來人微微頷首,雖然離着遠看不真切,但他看的出她在衝着那人笑。
自己的父親也在和來人說着什麼。
容曾腳下的步子不自覺的開始加快,雖然不知道哪個黑乎乎的人是誰,但心裏就是有點不爽。
鍾卿雲轉身看到王玉寶時,兩人的不敢對上,王玉寶像是回過神,黝黑的皮膚帶着熱度,淡淡的泛着紅,黑紅的皮膚在這樣暗的光線些不太明顯。
容二和鍾卿雲都沒有看出他的害羞。
見人發現了自己,王玉寶大大方方的走到跟前和兩人打招呼。
“容二叔好,嫂子好。”
說這話,他的目光總是小心翼翼看一眼鍾卿雲,見人看着自己又飛快的移開視線。
“玉寶啊,你怎麼這麼晚還在地裏啊。”
王玉寶這幾日一有時間就往這邊跑,徐郎中的侄子提親的事他有聽說,得知容家沒有答應,他暗暗鬆了一口氣。
但是心裏還是有些不安,於是沒事喫完飯就過來在附近溜達。
還好他家的地多,這裏離着容二家不遠的地方,剛好有一塊兒,就是被人看見也是有理由的。
“我家前面的地種了花生,前幾天發現被野豬拱了一些,於是我這不放心,喫完飯再過來看看。”
容二家這邊離着山近,附近的田地經常會被山上的動物破壞。
“哎,王獵戶最近往山裏跑,怎麼還有動物敢過來。”
王玉寶心虛的擡手撓撓頭,低頭不語,但是目光卻是若有似無的看着鍾卿雲。
鍾卿雲聽到有動物破壞莊稼,眉頭緊鎖小腦子在飛快的想法子。
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
王玉寶見人沒有看自己,心裏既有僥倖又有點失落。
僥倖他可以看着眼前的人,失落的是眼前人卻不看自己。
沒有她的投來的目光,他就肆無忌憚的看過去。只是突然眼前一黑,他擡頭看向當着自己的人。
“容,容哥。”
“嗯。”
容曾低沉的聲音響起,聽不出太多的情緒的,但他周身散發着低壓氣息,愣是讓王玉寶不敢在多看鐘卿雲一眼。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虛,他現在連腿都有點顫。
“容二叔,我,我先回去了。”
容二緊着詢問兒子後沒有事,有沒有受傷,也就沒有心思和王玉寶聊天。
“唉唉,快回去吧,天黑了路上小心。”
剛纔還是滿心想着怎麼解決野豬的問題,這會兒見到要等人的,鍾卿雲飛快的被轉移了注意力。
“容哥兒怎麼去了這麼久?”
鍾卿雲開心的圍着他轉,容二掃了一眼兒子身上,沒有看到明顯的外傷,心也放鬆了下來。
“回來的時候走錯了路,耽誤一會兒。”
容曾沒有守着父親的面說崖底的事,於是只好隨便找個藉口回答鍾卿雲。
“沒事,回來就好,飯在鍋裏溫着,快回去歇歇喫點東西吧。”
三人進屋,容楠正掀着鍋蓋,撅着屁股在偷喫。
聽到聲音站起身,好巧不巧的對上了父親的目光。
頓時羞的小臉通紅,“爹爹,我,我就是看看。”
容二有心想要說她幾句,可是看到她可憐巴巴的眼神,嘆了口氣,什麼也沒有說。
催着容曾去換衣服,自己洗洗手去廚房端今晚的晚飯。
回到房間裏,容曾這纔看着身後的姑娘,一身白中帶粉的衣裙,飄逸婀娜,真真是和鍾卿雲極爲搭配。
“衣服是下午送過來的?其餘的衣服大小合適嗎?”
鍾卿雲低頭扯了一下自己的裙子,她雖然有點心智不全,但也看得出容曾眼裏的驚豔。
這會兒被容曾盯着看,臉皮又開始不自覺的發燙。
“都合適。”
他看出小姑娘有點害羞,但眼睛依舊有點移不開,剛纔在外面他當着父親的面,多少有些剋制,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就開始肆無忌憚。
看到她嬌羞的樣子,容曾突然想把人就這樣藏起來,誰都不給看。
想到剛纔王玉寶看到了鍾卿雲,比自己先看到了,他是不是也看到了她嬌羞的樣子?
想到這個可能,容曾的心裏一梗。
“以後再給你做幾身,往後經常在店裏出門多,也都穿得到。”
雖然不想所有人都看到她的美,但容曾還是捨不得真的把人關在家裏。
他知道小姑娘有着自己的想法,不是那些閨閣小姐能比的,讓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在房間裏繡繡花那是不可能的。
美麗的鳳凰就應該飛翔在藍天,而不是被人圈進籠子裏。
天還沒有亮,院子裏就瀰漫着一股子苦味,鍾卿雲迷迷糊糊穿着衣服,出屋一看,就看到容曾正在給騾子灌黑乎乎的藥湯。
昨晚給它喫的明明是新鮮的草藥,今天怎麼又開始喝湯藥了?
“容哥兒,它的病能好嗎?”
容曾給騾子灌上一瓢的藥,看了一下它的鼻子。
“會好的,這個今日的狀態就比昨日強,這個藥再喝三天應該就會痊癒。”
這個方子在夢裏起到了大作用,最後真的是大街小巷人人都知道,不管是人還是牲畜,那段時間都會喝這個藥預防治療。
鍾卿雲走過去,伸手捧起一把鮮嫩的野菜,騾子低頭喫得香。
容二起牀的時候,就看兩人已經將東西搬到了車上,雖然基本都是容曾般的,但鍾卿雲也是出了力的。
喫過早飯四人坐在騾車上,晃晃悠悠的進了城。
騾車趕到了店鋪的後面,三人將車上的東西卸下,容楠拎着大紅紙到了前門。
紅紙是昨晚容曾準備的,寫了“金日開業”的大字。
她搬着小凳子貼到了門上。
東西收拾好,容二推開了大門,迎面走來一個熟人。
“容二叔開業大吉啊,小侄前來恭賀。”
容曾和鍾卿雲也都準備好,見人來了趕緊往裏招呼。
鍾卿雲最拿手的就是螺螄粉,所以店裏的螺螄粉都由她掌勺,容曾和容二負責做煎餅果子和水餃捲餅。
康健進來也沒有急着點餐,先問了一下都有什麼特色,聽到螺螄粉後就很是好奇。
都是自己人,容二也就沒有瞞着,實話說了螺螄粉味道獨特,委婉的形容了一下。
但是人都是有獵奇心理的,雖然聽說螺螄粉是臭的,可是好奇心不跌反增。
於是猶豫了一下決定嘗一下螺螄粉。
鍾卿雲在後廚準備,螺螄粉可是她的祕方,所以爲了不被人發現,她就去後廚製作。
不一會兒,朱奎也趕了過來,這會原本應該是他生意最好的時候,可是爲了過來捧場,他今日休息一天,早上睡了個懶覺,溜溜達達的來到了他們的小店。
還沒有進門腳步就頓住了。
朱奎:……
這特孃的什麼味?!!十天的泔水沒倒?還是旱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