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柔心不死心,一定要過來說她姐姐幾句,她追了上來,冬棗跟在後面。
“姐姐,你怎麼一見我就跑啊?”崔柔心已是趕在了驢車旁邊了,對着坐在車上的崔紫槿說。
她還真是的,爲了埋汰一下姐姐,一點小姐形象都不顧,這可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呢。
織田見這個女的總是纏着自家少夫人不放,心裏很是不痛快,可是大街上行人多,他不好趕着驢車大步走啊,要是傷了行人就不好。
他輕輕的揮了一下手中的鞭子,那頭驢倒是聽話,它就往崔柔心站的這一邊一靠,就直直把她給絆倒了,冬棗一見自己小姐被驢車碰倒,急忙走過去,“姑娘,你沒事吧?”那輛始作俑者的驢車已是往前溜了,剛纔圍着的人可是看完了把戲漸漸的散開了。
崔紫槿覺得這次織田做得很對,她清楚織田會有分寸。
崔柔心被絆倒在地,氣得臉都青了,好些過路人都往她這邊看來,一個女子竟是如此不小心,走路不好好看路的。
冬棗去把她扶了起來,身上的衣服沾到了地上的灰塵髒兮兮的,一隻手也蹭破了皮,崔柔心都要哭了,雙眼裏的淚珠兒打滾着。
她恨死那個崔紫槿,一定是她指使的,要不然那驢車好好的怎麼就往她這邊方向靠了一步呢?
她有氣沒地發,就直接往冬棗身上罵了,“你怎麼就不好好扶我一把,是不是想着讓我在大家面前出醜啊?枉我平常對你那麼好,有什麼好喫好喝都給你,那個春杏都沒有呢。”
冬棗只是靜靜的給崔柔心拍了那衣服的灰塵,一句話也沒有說,自己是丫鬟,而她是主人,她現在氣着需要撒潑一下。
“我說你呢,怎麼不說話?”崔柔心見冬棗一聲不吭,用手指了指她的額頭,厲聲說道。
“姑娘,我們現在大街上,回府了再說吧。”冬棗站立起來低聲提醒一句。
崔柔心這才緩過神來,她們倆站在大路邊,來來往往的行人,太引人注目了。
兩次碰到崔紫槿,都是自己吃了虧,上次還讓自己白白花了十幾文錢。
以前看崔紫槿都是瘦弱的不敢大聲說話的,她的娘說東崔紫槿絕不敢往西的,怎麼一嫁出去了就變得膽子怎麼大,一點都不把她看在眼裏了。
崔柔心可是叫了幾聲“姐姐”的,她竟敢受得起。
驢車已是不見蹤影了,崔柔心只好氣呼呼的坐馬車回崔家。
冬棗不由的嘆了口氣,原先還以爲跟了一個好的主家,現在仔細想想是跟了一個沒腦筋的主人。
明白人都看得出那位大姑娘是不想待見二姑娘的,可二姑娘偏偏要往前湊,簡直是剛愎自用,自找苦喫。
冬棗在崔家做了一段時間,已是知道了一些情況。
這個大過年的,那位大姑娘沒來孃家,老爺氣得摔了一個茶杯。
他們也真是可笑,大姑娘不回孃家,還不是因爲孃家人做了什麼事情讓她寒了心罷了,連她這個下人都看得出來,崔老爺就一點沒發覺嗎?
她見過大姑娘兩次面,是一個不想惹事的人,但是一旦要是欺負到她頭上了一定會讓那人不好受,二姑娘每次都先去惹她每次都喫大虧,可始終一點都不長記性。
崔柔心罵了一路,年前讓東街最好的裁縫給她做的衣裳今天才第一次穿,就被擦破了一角,她十分心疼。
“死紫槿,下次看到了一定要讓她好看。”崔柔心罵得語無倫次。
冬棗只是靜靜的聽着,罵多幾句有什麼用,人家不痛不癢的早已走到哪去了。
冬棗回道,“姑娘,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都被手裏拿的東西擋住。”
崔柔心“哼”了一聲,“你以後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定要給我狠狠得把那個崔紫槿推回去。”
冬棗:“是。”
沒有多說一字。
她們還好在馬車上,要不然姑娘這撒潑樣,不知道多少路人都要看着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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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紫槿半路遇到崔柔心,心裏很不舒服。
每次這個繼妹總要找她茬,不來她面前出醜她好像就過不下去的樣子。
崔紫槿看着時候還早,就讓織田拉她去何府那兒,她想找一下何清秀說幾句話。
上次本約好初六找個機會再聚一下的,可是都要到十五了還不見她來信。
崔紫槿心裏擔憂着,何清秀會不會又出什麼事?
就算不能見面,至少也能讓丹櫻來跟他說一下啊,可這麼多天過去,杳無音信。
她想去何府打探一下,如果能遇到何清秀那就更好。
織田知道崔紫槿口中所說的何府是哪家,他熟門熟路的往何府的方向趕着驢車去。
何明州現在可是松花鎮乃至松山縣的紅人了,給縣府捐了上千兩銀子,說是給那些辛苦的衙役多添點衣物多發點福利,這麼多年松花鎮從沒發生什麼命案要案,百姓能安居樂業,這都多虧了林縣令帶領下的縣府用心維護着整個松山縣。
織田把這事稟報給老大,老大隻是冷冷說了一句:“同流合污。”
這兩人倒也是厲害,老謀深算,隱藏得滴水不漏。
他們來了慶林寨三四年,前年才查出點真相。
“少夫人,這會兒去何府找何家二小姐,會不會不是時候啊?”織田邊趕着車邊說道。
“我們就去試試看吧,實在見不到面就讓個人帶句話去也行。”
崔紫槿也是不抱多大希望的。
那個羅氏總是盯緊着何清秀,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沒給何清秀好臉色。
她來找何清秀,是有一事要當面告訴她一下。
崔紫槿好像找到了當日在白雲寺幫何清秀逃出魔掌的那位恩人。
周衍印,吾寧堯的好兄弟。
他帶了一本書籍讓崔紫槿轉給崔顧年的,崔紫槿好奇就去翻看了一下,上面批註的字跡跟何清秀身上留的信件上的字跡一模一樣,一勾一撇神似得不得了。
她前些日發現了這蹊蹺就很想去找何清秀說了,無奈出入都不太方便,還想着初六何清秀會來
找她,等等到現在都沒來,她只好這次順便去找她說一說。
字跡是一樣,可是周先生這個人看着不像會功夫的人,他只是一個在學堂教書的老師而已。
她有點怕搞錯了。
甚至崔紫槿都想去問一下吾寧堯,周先生是如何一個人?每次話到嘴邊一思忖又吞回去,畢竟何清秀髮生那樣事情不想讓太多人知曉啊。
這會兒倒可以趁機問問織田,他應該多少知道關於周衍印的事情吧?
“織田,你家老大認識那位周先生多久?”崔紫槿問。
織田很是奇怪,少夫人怎麼問這個?雖然有疑惑但還是回答,“少夫人,我在跟了老大前,周先生他就已經跟老大很要好的。”
“他一直在教書嗎?”
織田不假思索說,“是的。”
周衍印從來就扮演先生的角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