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快穿之拒絕攻略者洗白 >第 86 章 第八十六章
    第二日,入夜。

    月明星稀,四面高牆深院,間或傳來幾道蟲鳴聲。探出牆頭的梧桐樹攔下了一層層陰影,被風一吹,如水流動。

    謝寧剛剛從前院回來,正要回湖畔小屋,可穿過迴廊就聞到了一陣濃烈的酒氣,她有些好奇地停下了步子,探頭望去。就見得院子正中是一方石桌,而一身青衫的沈珏就趴在桌上。

    手邊的酒壺空了一個又一個,四下風大,他像是喝醉了,雖是趴在桌上,也彷彿隨時都要摔倒。

    畢竟他也是周顯恩的朋友,若是放任他一個人在這兒躺着,指不定會着涼。謝寧想了想,還是下了迴廊,向他走過去了。屋檐上高懸的燈籠被風吹得四晃,在臺階上落下明滅不定的影子。

    她走近了些,不由得捂了捂鼻子。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這酒味聞着都衝頭。她正要將他叫醒,讓他回屋去休息,還沒有開口。就見他動了動身子,披散在身側的墨發往旁邊滑落,露出戴着面具的臉。眼神有些迷離,微微喘息着,卻是在輕聲說着什麼。

    謝寧以爲他是喝多了難受,又試探地喊了幾聲:“沈大夫,醒醒,沈大夫?”

    四周安安靜靜地,沈珏沒有迴應她。像是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她想着,還是應該去叫個人來將他扶回去休息,正準備轉身,就聽到他的聲音大了些,斷斷續續地叫着:“阿軟……阿軟……”

    他平日裏的聲音總是顯得有些清冷、疏離。唯有念及這兩個字的時候,才帶了幾分繾綣的溫柔。

    謝寧的步子停了停,有些疑惑地瞧着他。阿軟,聽起來像是個女孩子的名字,難不成是沈大夫的心上人?不過她無意去探究別人的隱私,還是裝作沒聽到一般,去叫人了。

    院子裏的沈珏還趴在桌上,爛醉如泥。他用手扯了扯衣襟,冰冷的面具遮住了他臉上的神色,唯有脣瓣一張一合,反反覆覆地念着“阿軟”。

    等到謝寧叫來幾個下人的時候,沈珏似乎已經睡過去了。那幾個下人急忙去將他扶起,一左一右架着,就要送他回屋休息。

    等人都走遠了,謝寧見沈珏有人照顧,也便打了個呵欠,準備回去睡覺了。餘光一掃,卻是見得石桌上鋪開了一本書冊。攤開的那一頁還被人壓折了。

    興許這是沈珏落下的,趁着那幾個下人都未走遠,她便準備把這書冊拿着,讓他們放回沈珏的房裏。她走到石桌旁,準備將書冊合上,卻被書頁上畫着的一株草的名字吸引了目光。

    忘憂草,這名字着實讓人覺得奇怪。

    這似乎是一本醫書典籍,忘憂草的插畫下印着一行小字:“世有一草,名曰忘憂,食之,則忘所愛。”

    她倒是覺得有些疑惑,一株草而已,喫下去就真的能忘記自己所愛之人麼?這未免太過匪夷所思。

    她不再多想,匆匆將書冊合上,就拿去遞給了莊子裏隨侍的下人。

    ……

    等謝寧回了屋,遠遠地就看見窗戶上映出了淡淡的影子,卻是像站立着的,她微睜了眼,還沒來得及驚訝,就見得那影子搖搖晃晃地往前傾倒,隨即便是一陣響動,像是什麼碎在了地上一般,她急忙跑了進去。

    剛剛進門,就看見周顯恩摔在了地上,輪椅立在一旁,他單手撐地,緩衝了些下墜的力道。右腿卻因爲不小心坐在了掉在地上的茶杯碎片上,而被扎得鮮血淋漓,可他卻像是渾然不覺一般。

    只用另一隻手擋在面前,指節因爲攥得太緊而泛白。碎髮遮掩下的側臉,下顎線因爲不甘而緊繃着,嚥下了重重的喘氣聲。凌亂的長髮鋪在他的躬起的脊背上,壓出一個難堪的弧度。

    卻在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後,他的身子僵硬了一瞬,隨即若無其事地放下了手,他轉過身,瞧着剛剛進門的謝寧,雙手張開,衝她挑眉笑了笑:“過來,扶我起來。”

    尾音上揚,還帶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謝寧急忙過去,半跪在他面前,眼睛卻是直直地盯着他被碎片割傷的腿,酸澀之感涌上來:“將軍……你的腿受傷了。”

    似乎是她這樣說,他才注意到一般。低下頭的時候,果然看見自己的腿上被瓷器碎片扎中了,還在流着血,漫不經心地道:“哦,好像還真是扎到了。”

    他倒像是是毫不在意,擡手就把那幾塊碎片地拔了出來,面無表情地扔到了一旁。鮮血又滲出來了一些,將他的衣襬染紅。謝寧皺緊了眉頭,見到他拔碎片的時候還擡手捂住了嘴,眼裏涌出越來越重的霧氣。

    周顯恩不由得輕笑了一聲,用另一隻沒有染血的手捏了捏她的面頰:“這碎片扎我身上的,你哭什麼?”

    謝寧被他捏着臉,第一次沒有反駁他,只是別過臉,擡手慌亂地擦了擦眼淚,就急忙道:“您別亂動,小心扯到傷口,我去給您拿傷藥來。”

    她說着就要去找府裏的下人拿藥,可還未起身,手就被人握住了,隨即力道加重,她就直接落到了周顯恩的懷裏。

    她這會兒心裏焦急,又不敢亂動,免得牽扯到他的傷口,只能儘量平和地道:“將軍,您先放開我,我去給您拿藥。”

    她話還沒說完,寬大的袖子就蓋在她的身上。周顯恩擡頭揉亂了她的髮髻,將她圈在懷裏,像哄孩子一樣:“乖,讓我抱一下就好了。”

    “將軍,等會兒再抱好不好?您的傷口得敷藥纔行。”謝寧有些焦急了,可週顯恩抱的緊,她只能慌亂地看着他腿上滲出的血,瞧一眼,眉頭就皺緊一分。

    “小傷而已,過會兒就沒事了,這麼晚了,你也別瞎跑了。”周顯恩又將她摟了摟,才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嘴角勾笑地看着她,“還不快扶我起來,難不成,想今晚和我一起睡地上?”

    謝寧見他擺出這樣若無其事的樣子,喉頭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哽咽得有些難受。可週顯恩總是含糊其辭,她沒辦法,只能小心翼翼地將他扶起來在。讓他坐上輪椅以後,她還是沒忍住蹲在他面前,想要去看看他腿上的傷勢如何,手還沒伸過去就被他握住了。

    他忽地俯下身子,在她耳邊意味深長地道:“沒想到我夫人這麼心急,就要來扒我褲子了?不過這兒不方便,你想看我,就扶我上牀,我脫光了給你看。”

    謝寧被他這些調戲的話弄得差點身子一軟,餘光一掃,才注意到他剛剛傷的地方在大腿,若是想看,就得讓他將褲子脫了。

    她急忙解釋,卻因爲羞赫而有些結結巴巴地:“不是……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傷口,我沒有要看別的……”

    周顯恩見她一張小臉憋得通紅,現在連看都不敢看他了。忍不住眯着眼,輕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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