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劇邊拍邊播,如今播了十來集,編劇老師就寫不動了。
我愛編劇老師,他讓我可以休假。
貴公子又“嗯”了一聲。
我真的感覺楚公子對我有那方面的想法。大概是很像很像他那個白月光。
我們一起去餐廳喫飯,我還彈了一首鋼琴曲。
我拿捏着一切儀態,並且很優雅地談吐。
楚公子的關心總是很隱晦:“劇組氛圍怎麼樣?會欺負人嗎?”
我搖搖頭,這個劇組氛圍確實很好。
楚公子又道:“伙食呢?”
我道:“那也是人喫的?!”
一天才八百塊的餐補,我真的不堪忍受。
楚公子沒有說話。
我這才意識到我剛纔的語氣有點崩人設,欲蓋彌彰地拿起手帕按了按嘴角。
然後,第二天,楚公子的助理暗地裏給劇組投了一大筆錢,就是捂得死死的,劇組裏只有導演知道。
我想恃寵而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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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劇老師重出江湖,我回國繼續拍戲。
過了一個月多,劇組還沒殺青,一羣大演員小演員攝像組劇務就已經貸款殺青,在晚上約時間嗨皮。
好歹也算成熟的娛樂圈人士了,酒過三巡,竟然開始玩真心話大冒險。一羣人開始鬧,平日裏玩玩鬧鬧的編劇老師卻格格不入,說不參加。
主演哥倆好地攬着他的肩膀,碰了一杯,道:“不參加就罰杯酒。”
編劇老師一飲而盡。
他對真心話大冒險似乎很抗拒,坐在旁邊看着我們玩,偶爾灌一杯酒。
然後,編劇老師進了醫院,又寫不出來了。
劇組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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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飛去國外,見我的預備役金主。
爲了更好的成爲一個書香門第的冒牌替身,我去報了油畫班茶藝班鋼琴進階班,拍戲期間啃了一大堆大部頭的書,差點啃吐。
我已經不是吳下阿蒙了。
他說他是千秋夢的粉絲,我卻覺得他對我偏愛。
我想捅破我們彼此心知肚明的那張窗戶紙,從所謂的“普通朋友”變成充斥着不健康金錢關係的“朋友”。
楚公子依然冷冷淡淡地問我怎麼過來了。
他對我的工作似乎一直都很上心,我心中很有些自得。
我道:“劇組又放假了,編劇老師生病了。”
楚公子:“生病了?”
我坐在楚公子對面的椅子上,隨意道:“好像是什麼什麼癌症,不太清楚,正在檢查吧應該。”
我聽到他手裏的文件不小心碰在桌子上的聲音。
他面容依舊冰冷嚴肅,我看不清他的情緒。
當天下午,楚公子的助理給我打來電話,說楚公子有事要回國,請我自便。
金主都要走了,我留國外幹嘛,國外的月亮比國內圓嗎?
我也緊隨他的步伐,回到國內。
回去時聽說編劇老師還在醫院,我抱了束花,提了個果籃去看他。
我還挺喜歡編劇老師的。
我在病房裏看到了編劇老師。他穿着病號服,看起來氣色不錯,見我進來,還痞笑着向我打了個招呼。
過了一會兒,導演也帶着禮物進來了。編劇老師又朝着導演露出一個笑。
導演唉聲嘆氣。
我在病房裏坐了一會兒,給編劇老師削了個蘋果,終於打算離去。
然後,病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我看到了楚公子。
他是辦完了事情,來找我的嗎?
楚公子步履緩緩,走到了病牀前。
編劇老師沒有接我遞給他的蘋果。他看向楚公子,眼睛裏情緒複雜到,我根本找不出詞來描述。他張了張嘴,似乎有很多話想說,最終只吐出來一聲:“飄飄。”
……他們認識?飄飄是誰?
楚公子還是沒有說話。
然後我震驚地看到,矜貴冷酷的貴公子,一瞬間紅了眼眶。
“啪嗒”一聲,一滴淚落下來。
我拿着那個削好的蘋果,動作凝固在那裏。
編劇老師有點焦急地坐了起來,掀開被子下牀。
他按住不近人情的貴公子,把他推在了牆上,用拇指輕輕抹去他的淚水,粗暴地強吻他。
我手裏的蘋果掉在了地上。
楚公子的眼眶依然紅着,不掙扎,不反抗,近乎柔順地,獻祭般地靠在牆壁上,承受編劇老師的吻。
導演扯住我,把我扯出了病房。
導演關上病房門的最後一刻,我看到窄窄的門縫裏,編劇老師將楚公子的雙手按住住舉過頭頂,將他壓在了牀上。
我站在病房外,像個傻子。
“這……這什麼情況?”我喃喃自語。
“生離死別小情侶見面唄。”導演悵惘地搖了搖頭,揹着手離開了。
我依然呆呆地站在那裏。
終於,我想明白了一切。
編劇老師,纔是那個白月光。那個傳說中書香門第的小公子。
楚公子哪裏是關心我喜歡我!他只是在變着法兒的打聽他白月光!
我沒有火到國外!他能認識我,也是因爲白月光!
媽的……他可能都不知道我是個預備役替身情人,正在扮演白月光。
畢竟打死我也想不到,白月光是編劇老師。
那個在劇組裏插科打諢,又玩又鬧,穿人字拖,和誰都稱兄道弟哥倆好的編劇老師?
書香門第的小公子……媽的。
我想到了編劇老師極具攻擊性的漂亮眉眼,慵懶散漫的眼神與痞笑,又想到了我柔順的面容以及斯文的細框眼鏡。
我想到了編劇老師嘴邊的“媽的”,又想到了我傷春悲秋做作的蓮言蓮語。
編劇老師那天喝醉了,當衆翻了幾個空心跟頭,結果叫好聲響成一片。
他媽的,這孫子會個屁的彈鋼琴!他只會翻跟頭!
我突然好想哭。
我和白月光編劇老師,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毫不相干。
我扮演了個寂寞。
單方面,社會性死亡。
我無力地在病房外的牆邊滑落,一方面在想這麼尷尬我還是消失在人類社會吧,一方面又想楚公子根本不知道我幹了啥,我還能再搶救一下。順便腦子裏還在想,我驕奢淫逸生活的夢想,好像再次破碎,化爲了泡影。
好難過,真的好難過。我心絞痛。
病房裏似乎傳來了少兒不宜的喘息聲與竊竊私語聲,我擡腳,準備先逃離這個尷尬的醫院。
緊接着,我聽到了楚公子的冷笑:“爲了拖稿裝癌症?真有你的啊秦凜!”
我差點左腳絆右腳,交代在這裏。
我下意識嚥了咽口水。
終於,壓抑不住的悲痛襲來,我捂着臉,傷心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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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尷尬了。
第二天我上了頭條。
千秋夢編劇疑似病情加重,深情男四病房外崩潰痛哭。
再扮演白月光,我就是豬。
作者有話要說:番外夠300000啦,如果後續有小番外,就不會更在這裏,而是更在專欄隨筆裏啦。
下本書可能會有變動吧,徵文撞上大佬的話會避一避按下不開。但總之會在上章說的那個時間開一本。愛你們愛你們愛你們!感謝在2021070303:07:472021070402:15:04期間爲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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