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解決了客棧問題又在新東家的同意下能繼續經驗客棧,這讓王掌櫃十分欣喜高興。

    唯一有一點讓他良心不安的便是懷裏揣着的,在他好說歹說一直勸言下,五福客棧的歸屬最終還是以四百兩價錢定下的四張面值一百兩的銀票。

    於是就這樣,王掌櫃懷揣着不安和壓抑不住的欣喜,大步離開。

    *

    時衣站在宅子門口,看着王掌櫃離開。等人走遠後,便轉身回到門內,關上門轉回身望着石屏上寓意吉祥的雕刻,心情異常滿足。

    現在她正處於一種看那兒都覺得好的詭異心態中。

    一路折返順着抄手遊廊回到正房東側,目前屬於她的臥室的耳室內。時衣靠着圓桌坐在圓凳上,提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昨夜的冷茶,她毫不在意的抿了一口,潤了潤有些乾燥的嘴脣。

    腦子被冰冷苦澀的茶水這麼一激徹底冷靜下來,她開始思索起買了宅子後的一堆瑣事來。

    房子有了,那麼按照她以往經歷中的記憶,是要辦個宴席的。請一些親朋好友來暖宅,順便讓他們認認地方。但是代入她現在的情況,親朋是沒辦法,但那好友她是有的。

    接着又細細思索了一遍對外的說法,時衣纔給好友列表上唯三的“好友”發消息邀請他們。

    至於邀請的原因,時衣半真半假的說了一下關於買房的事情。

    處理好這些後,時衣放下茶杯,在屋裏轉了一圈,發現自己一個人住還是有些不太方便。

    “算了,去府衙問問孫主簿,看看有沒有可以招人的渠道。”

    時衣嘟囔一句,推開門大步走向大門,而後鎖上門便直接朝着府衙的方向去。

    她到的時候正值府衙喫過中飯後的休息時間,時衣一如既然的在後面的小房間裏,找到正懶散歪坐在塌上的孫主簿。

    孫主簿穿着深色長袍,面容白淨,模樣稱得上儒雅。幾十年的閱歷帶給他的不僅是氣勢上的變化,眼角上細細看也生有皺紋。

    一開始時衣被他通身的氣勢給唬住了,見到孫主簿就讓她不由想起學生年代的年級主任來。

    但在見到孫主簿爲人不知的另一面後,時衣徹底跌破眼鏡,對他的觀感大打折扣。

    ——這就是一個老頑童。

    不僅上班時間喜歡摸魚,還總是喜歡打趣嬉鬧別人。

    “今天看的是什麼?”時衣悄悄走上前一把抽出他手中津津有味正看着書,“怎麼總是看些遊記?”她翻開看了看,對上面著的,在她看來就類似於現在旅遊攻略的東西完全不感興趣。

    孫主簿擡起頭來看了眼來人,對時衣的舉措完全沒有不高興,只是坐起身理了理衣袍,而後裝模作樣的捻了捻下巴上續起的鬍子,說:“你怎麼每回來都不敲門?我見過的姑娘裏就沒你這樣的。”

    時衣哼哼幾聲,表示不樂意,她繞到書桌後頭坐在那張椅子上,“我敲了門也要你能注意到啊!我都還沒說我每次來你都偷懶的事……”

    “咳咳。”聽她這麼說孫主簿一時臉皮也覺得有些熱,“行了,你就說你這回來到底什麼事吧?”

    時衣笑嘻嘻的站起來,給他讓座,“我昨天不是買了地契置辦了宅子嗎?那宅子地兒大,我一個人住有些不方便,所以過來問問有沒有可以招人的地方?”

    孫主簿看向她:“招人?”

    時衣點頭,她知道集市裏有一片地方是牙人專門買賣。但歸根於她情況特殊,一來不想暴露,二來不習慣也不想直接買人回家。於是,她就來問問孫主簿,看看有沒有招人的渠道。

    她說明了情況後,孫主簿沉思片刻,最後點點頭:“也好,那我幫你注意一下,有合適的就讓人直接上你宅子去。”

    一聽他這話,時衣就知道這事八成是成了,於是她笑彎了眼衝他道謝。

    解決了這件事,離開前時衣特地同孫主簿說起晚上喫飯的事,得到回覆後便心滿意足的離開。

    *

    金烏西沉,天邊塗抹上瑰麗的橘紅晚霞。

    微風拂過河面,掠過層層漣漪。正式改名連帶宅子大門口的牌匾也換過的時宅內,時衣正在做最後的檢查。

    院子裏擺着一張大圓桌,這桌子還是從庫房裏搬出來的,擦拭乾淨後被挪到了院子裏作爲晚宴的桌子。

    大圓桌上擺着十二盤從金鱗街酒樓裏打包回來的菜,其中兩盤冷菜,八盤熱菜,還有一個湯,一道甜品。

    飯菜都擺上了桌,碗筷也都拾掇整齊。

    院子裏掛了幾盞橘黃的燈籠,雖然光線沒有屋裏透亮,但也別有一番滋味。

    時衣再三催促了席姣他們,而後便聽到有人敲門。

    “不是吧,這麼快?”時衣以爲是席姣他們來了,“馬上就來!”

    結果打開門,她才瞧見門外的是換了一身衣袍,手上還拎着一些東西的孫主簿。

    時衣愣了愣,很快退開身讓出位置來,嘴裏喊道:“快快,快進來!來就來嘛,還拎什麼東西。”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時衣還是很好奇,把人接進門後,順手接過他手裏的東西。領着人進屋時,她還不時打量琢磨倒是些什麼。

    “別看了,帶的是金鱗街街頭糕點鋪子裏一些點心。”孫主簿直接點破,“想喫的話現在就拆開吧,買的不多,但都是些鋪子裏的時新的糕點。”

    時衣嘿嘿笑了一聲,把人請入座後,也不扭捏直接拆開一個小一點的油紙包,裏頭裝着六塊外表炸的金黃的炸鮮奶。

    她嚐了一塊,味道竟然十分的不錯,看向其他油紙包的目光頓時一亮。

    很快席姣兄妹跟季葫季老闆也到了,時衣特地去門口等的他們,其實主要是孫主簿一個人居然都不拘謹,喝着小酒還有滋有味的賞起院子裏的景色來。

    “你們可來了,再不來飯菜都要涼了。”提起這一茬,就不得不說着全息遊戲的牛掰之處。

    玩家在遊戲中可以嘗試到味道,五感都能感知到,所以這遊戲裏也有一些年紀較大或者腿腳不便的老年人觀景團。

    當然,女孩子也有很多,畢竟在這裏能喫到味道還不用擔心長胖。

    席姣笑着湊到時衣旁邊,“你仔細跟我說說,最近是個什麼情況?”

    時衣帶着人穿過屏門朝二門走,“?”她露出疑惑的看着她。

    席姣衝她擠眉弄眼餘光瞥向跟在後頭同席溫一道走的季葫身上。

    時衣眨眨眼有些不明白,不過在看到席姣略帶曖昧的目光後,頓時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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