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言笑着開口，已經是端起了茶盞，“這靈茶，就算是我來也都不能輕易喝到，姑父可捨不得了。這次，看來是沾了顧道友的光了。”
“是啊，這靈茶是聽說顧掌門你來了，我爹特意吩咐我準備的呢！也不知道合不合顧掌門的心意，若是喜歡，爹爹就讓我把最後的雲霧茶送給你，作爲給顧掌門的謝禮呢！”
戚藍伊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一派純善。
“顧掌門的確可以嚐嚐，只是這靈茶中靈氣精粹，恕我不能以此道謝了。”戚紹景面前的茶盞只是一杯普通的白開水，他現在已經是金丹巔峯，突破在即卻不得不壓制修爲。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顧惜朝微微頷首，端着茶盞一飲而盡，隨即微微眯起了眼睛，身上傳來陣陣靈氣波動。
“果然是好茶！”
飲了三四杯之後，客套完了，便開始正式的診治了。戚紹景十分直接地開口道：“顧掌門，你不用顧忌我的情緒，究竟是什麼情況，你明說便是。”
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眼看着父親在他身上付出了那麼多資源和精力，戚紹景自然是心疼的。他不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繼續拖延下去了，當然，他更想知道，眼前這年輕美貌的女修，究竟有沒有真本事。
雖然已經很清楚了戚紹景的身體情況，顧惜朝還是認真地裝模作樣了一番，看了看他的脈象，詢問了發病的症狀。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言不諱了。不管你們信與不信，我只負責說出我診斷出來的結果。醜話說在前頭，別到時候惱羞成怒，反而罵我是個騙子。”
“那是自然，顧掌門請放心，我們自然都是相信你的！”戚紹景和溫如言都點了點頭。
“你的心臟已經衰竭，無法承受各方面的負荷，所以，已經是藥石無靈了。哪怕是九品以上的神級丹藥，也只有你拋棄這具身體重修元神，才能確保安然無恙。”
女子清澈動聽的聲音響了起來，卻是直接宣判了戚紹景的死刑，溫如言等人臉上的神色頓時一變。然而就在這時，顧惜朝卻忽然話鋒一轉。
“不過，用我醫道宗獨門的祕術來診治，倒是還有一線生機。我看你的身體，最多隻能撐過半年了。半年之後，生機徹底斷絕，就算是上神來了，也不可能讓你起死回生。”
“不知，顧掌門能否告知，你宗門的祕術，到底是什麼法子？”戚紹景眸光微暗，情緒卻並無太大的波動，顯然是從一開始，就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罷了，既然都來了，那我透露一二也是無妨。你的心臟天生就和常人不同，缺少了維持身體運轉的器官，所以，再好的丹藥，也起不了作用。因爲丹藥不可能讓你心臟根本就沒有的部分長出來，所以，只剩下了唯一的法子，那就是換心。”
此等言語，他們活了幾十年卻還是第一次聽見，頓時震驚不已。人的心臟，竟然還可以交換嗎？將死之人，換了心臟還可以繼續活着，甚至不需要奪舍？這怎麼可能？
若真是如此，他們現在就去抓幾個正常人來給戚紹景換心，那豈不是更簡單了？
“別以爲換心是很簡單的事情，甚至隨便找個人就可以，再直接塞進去就是換心了。心臟一旦被取出，便會停止跳動，必死無疑。沒有特殊的手法，是不可能保存完好的。而且，不匹配的心臟，即使是裝上去了，也會產生排斥甚至當場暴斃。”
顧惜朝似笑非笑地開口，眸光掃了掃三人各自若有所思地神情，狀似無意地開口道：“一般來說，直系血脈的心臟，是最容易匹配的。比如，一母同胞所出的親人，匹配率至少在九成。”
戚藍伊驀地變了臉色，就連手中的茶盞都差點摔了，她死死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緒，纔沒有在這一刻表露出任何異常來。
踐人！這個該死的踐人一定是故意的！什麼換心，什麼直系血脈匹配，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若是這話傳到了爹爹耳中，若是他真的信了！就連她的終生都能許諾給慧顯那個虛僞小人，萬一爹他動了這樣的心思……
幸好，她早有安排，先下手爲強！現在這踐人已經中了七絕丹的毒，待會兒把她送到慧顯手上，定要讓這個踐人生不如死！
“顧掌門，這是真的嗎？那個石雲柔，也是換心之後纔好的嗎？”溫如言啪的一聲站了起來，神色凝重。
“不”顧惜朝搖了搖頭，倒也沒有隱瞞什麼。
“雲柔年紀尚小，且因爲靈根不顯，情況要好多了。這麼說吧，她只是心脈上多長了一些東西，阻礙了體內靈力和血液的暢通。我剖開了她的胸口，切除了那些多餘的東西，再輔助靈藥，才讓她恢復的這麼快，並且直接引氣入體了。”
剖，剖開胸口？
溫如言下意識地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上面，這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剖開之後，竟然沒有失血過多而死嗎？
“算了吧，表哥，你不用再問了。顧掌門，我相信你有這樣的本事，也很佩服你的天才醫術。只是，爲了我自己活着，反而害了至親之人的性命。這種事情，我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
戚紹景站起身來，他的眸光落在了一旁緊咬着雙脣，身體微微顫抖的妹妹身上，語氣堅決地開口道。
“此事，還請顧掌門保密，不要告訴我爹。表哥，你也是，我不希望這話傳到爹的耳中。”
一個劍靈之體，如何比得上親人重要？他寧願死，也不會用至親的性命來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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