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
不過當雲思遙想進入活死人墓的時候,那入口卻劇烈搖晃,似乎要崩散開來。從古墓內傳來林朝英的心靈傳音,解釋說是雲思遙的修爲太高,古墓無法承受。
這也正常,要是沒有修爲限制,陳洛偷運十幾個半聖到蠻天之下,那就不是敵後武工隊,而是空投蘑菇彈了。
瞭解來龍去脈後,雲思遙也是長長出了一口氣,四師兄爲了這個小師弟差點崩了聖道,自己主動請纓來做小師弟的護道者,若是真的不聲不響被人給坑殺了,她都不知道怎麼交代。
一想到這個,雲思遙腦中不由得想起幼年時那個龍吟驚天的瓢潑雨夜,一股大恐懼就涌上了心頭,這纔不管不顧地施展出“弈天之術”。
幸好,虛驚一場,平安無事!
又想起自己之前撲入陳洛懷中,臉上不禁微微泛紅,板起臉說了一聲“下不爲例”,就急匆匆地離開了書房。
陳洛望着雲思遙腳步虛浮的背影,面色肅然,他很在意之前看到的雲思遙的狀態,還有那一縷白髮。
只是雲思遙是一定不會告訴自己的,陳洛略微想了想,決定給中京的文相去一封信。
一來是詢問一下四師兄的近況,二來問問六師姐的這個情況是怎麼回事。
正好,要把《神鵰俠侶》後面的部分傳送過去,順道一起。
至於蠻天之下的偷渡計劃,還是需要儘可能收集一些蠻原的資料再行動。
所謂知己知彼,謀而後動!
他又不是四師兄那個莽金剛!
……
日上三竿,秦當國抽着旱菸,坐在東蒼城唯一一座學堂外面抽着旱菸,一口口煙霧從他嘴裏吐出來,消散在空中。
來東蒼城三年了,他還從沒有如此愜意過。
萬安伯是個大方的人啊,糧食給的很足,還都是中京收購的上等糧食,不是那些商隊或者天波城送來的下等軍糧,蘊含着豐富的能量。老實說,東蒼城的人,可能一輩子都沒喫過那樣的糧食。
還有那些布帛,手快的女人家已經熬夜給自己的孩子換上了新衣,看着那些孩子一個個開心的樣子,秦當國心裏也痛快。
所以這兩日但凡是聽到萬安伯的要求,每個人都勤快了起來。雖然只是清理了城主府周邊的一小塊地域,但總算是看不到那股子骯髒了。
只可惜……
秦當國在腳底板探了探菸缸子,心裏又是擔憂。
縱然萬安伯渾身是鐵,又能打出多少釘子。
他一個人的財富,又能養東蒼城幾時?
是不是將那些糧食替換成下等,少發一些布帛,這樣就能撐的久一點?
只是嚴格來說,從萬安伯到達那一刻開始,自己已經不算東蒼城的官員了,履歷上也不算乾淨,去向萬安伯進言合適嗎?
就在秦當國這麼想着的時候,他身邊突然傳來陳洛的聲音:“秦夫子……”
秦當國轉過身,就見到陳洛笑盈盈站在自己身後,連忙起身行禮:“萬安伯!”
“不必客氣,有空嗎?陪我出城走一走,有些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
走出東蒼城,那蠻風又大了一些。
陳洛負手走在前面,秦當國跟着陳洛,亦步亦趨。
“秦夫子,我有意留你在東蒼城,做一任城守,你意下如何?”
城守,是聖道地的專有職位,乃是一城的主政長官,主管一城民生,是一城的核心人物。
秦當國一愣,猶豫道:“伯爺,老夫當年……”
陳洛打斷秦當國的話,說道:“秦敢,自當國,徵合十六年生人,如康三年科舉一甲第二名,因不滿上官貪污,以‘碩鼠’擅殺上官,被罰往北方戰場,苦戰十年。”
“十年後,政相將你召回,授越州蒹縣縣令,六年後,積功升任隨康府知府。”
“在任期間,隨康府年年吏考都是越州頭名,政相兩次下文要調你入正大堂,都因百姓挽留而作罷。”
“十三年前,你在北方戰線上收養的義子秦不爲中人圈套,買下一匹被動過手腳的奔雷駒。奔雷駒失控,當街撞死了一對母女。”
“從你有記載以來,第一次動了私心,企圖將秦不爲庇護起來。”
“但半日後,你幡然醒悟,親自將逃跑的秦不爲抓捕歸案。”
“事後,按大玄律,你罷官去職。但是你主動上書,求了一任從七品的學政官,主動來到這東蒼城。”
“這些,我說的可對?”
秦夫子愣愣地看着陳洛。
這些,自然是他選擇東蒼城後,周左風派人送來的資料。
周左風並沒有提及吳培之,而是專門圈住了秦當國,備註曰:曾願以繼任者培養之……
這兩天觀察下來,尤其是在救治傷員和放糧組織上,一切都安排地井井有條,還顯得遊刃有餘。
陳洛感覺周左風並沒有虛言。
而此時,秦當國也疑惑地看着陳洛。
陳洛瞭解這些他不奇怪,但是他奇怪的是陳洛竟然會花費時間去了解這些。
秦當國猶豫了片刻,回道:“不爲是屬下在北方死戰時的恩人遺孤,是恩人的唯一血脈。”
“忠於天下,當國卻負了恩人。”
“這東蒼,是屬下那位恩人的出生之地!”
“只能將此恩還與恩人桑梓了。”
陳洛點點頭。
這就能說通了。
陳洛當即對着秦當國施禮道:“秦先生,洛得老師疼愛,纔有幸統領這東蒼城。我願建此城,雄踞東方,請秦先生助我。”
秦當國連忙扶起陳洛,看着陳洛真誠的雙眼,鄭重地點點頭:“固所願也!”
陳洛一笑,伸出右手,秦當國愣了一下,這纔將自己的右手朝上拍去。
“啪!”
誓約成!
……
結成盟誓後,陳洛和秦當國之間的氛圍就輕鬆了許多。
秦當國說道:“伯爺,卑職以爲,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陳洛淡淡一笑:“秦先生是說我放糧發佈的事情?”
“正是。”秦當國臉色嚴肅,已經進入了城守的角色,說道,“雖然是以工代賑,但終究勞動與所得不匹配,且耗費的是伯爺私財,這並不是長久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