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次，每個人彷彿都被熱血包裹着。
如果說之前，大家還有着一絲清明，將武道當做走不了儒、道、佛的最後一個選擇的話，現在每個人，尤其是年輕人，對武道充滿了憧憬。
武道之路，有我無敵。
這句話，是萬安伯一劍一劍，一拳一拳，在衆目睽睽之下硬生生打出來的。
從此之後，不僅有儒生，還有武夫！
武道丈夫！
……
將目光轉向南方，越過大玄南疆的靖州，這裏是妖族的國度——萬妖國。
一份午間才寫好的記錄被白青青耗費大代價，及時送到了萬妖國的心臟之處——聖君殿。
聖君殿中，白虎女帝單手托腮，翻開了這卷記錄。
“狐族青丘白青青，叩拜諸位聖君安好。”
“前日彙報‘武道’之事，今日又有新進展，青青不敢拖延，呈上記錄。”
“今日午間，人族萬安伯陳洛以十名晶妖境名額爲注，邀我使團一戰。”
“貪曲出戰，毫無還手之力，即便化爲血暴狼之形態，亦被壓制。如今重傷，性命無憂，但一時不能痊癒，已不適合進入晶妖界，請狼族聖君遣族中高手接回。”
“青青之重點，在那陳洛的‘武道’之上。”
“小狐觀‘武道’，應是以肉身爲體，以氣爲用。貪曲交戰初時，曾趁陳洛不備，狂攻半柱香，然陳洛受損不大，且行動無礙。”
“小狐私下調查，陳洛入京前只是縣城普通人，並無什麼特異的天賦。由此可見，武道可改善人族之身體，提升身體之防禦。”
“其次，‘武道’攻擊之法，依然是以‘氣’爲主，與儒門戰詩類似，但是卻變化無窮。小狐今日苦讀陳洛所著《笑傲江湖》，其中武學招式包羅萬千，有迅捷之輕功、有防禦之外功、進攻之法更是五花八門，若真如陳洛所言，他書中武學全部存在，且他還能一部部接着寫下去，人族未來不可限量。”
“當此時，小狐斗膽建議有二。”
“其一，速殺陳洛！”
“陳洛雖有竹林和文昌閣守護，但若願意捨去五位祖境的大聖，當可得手。或許會面對大玄的質問、竹林的怒火，但都在我妖族承受範圍之內。”
“其二，交好人族，尤其是交好陳洛。”
“我妖族雖然號稱百族之族，但論底蘊，確實比人族差上不少。人族之敵在北蠻，其爭執根本是天道與蠻天之爭，不可調和。但我妖族則不同，妖與人具是天道生靈，合則兩利。人族若有騰飛之資，妖族何不景從？”
“即便麟皇時，人族所求無非就是恭順稱臣而已，從無滅我族類之心，望諸聖君察之。”
女帝看完卷宗，合上了卷宗，看着兩側空蕩蕩的石桌，突然望着其中一個石桌，笑道：“白藍藍，你這妹子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要我們和人族交好，你也不管管？還速殺陳洛，連個利弊都說不清。倒是交好人族寫了不少好處。”
那空蕩蕩的空間裏傳出一道慵懶的聲音：“女孩兒嘛，見到俊俏英偉的男子，總會失了分寸。她把事說清楚就行了，做的決定又算不得數。”
白虎女帝點點頭，又看向其他幾處，修長的大腿搭在一起，身體前傾，託着下巴，說道：“之前察覺到三千里通天路，以爲人族了不起再多一條‘道’，歸根結底是要和儒、道、佛搶人，改不了什麼大勢。沒想到竟然是這人人如龍的道，是本君失策了”
“正是！”蛇族聖君的聲音也從一方石臺後方傳了出來，“我妖族與人族相比，最大的優勢就是在底層。人族先天身體孱弱，即便有修行在身，也不是我妖族的對手。如果武道推行天下，這個優勢將不復存在。”
“象君，你族多出賢者，你說呢？”女帝又看向一方，那石桌後出現一個魁梧身影，一條長長的象鼻異常顯眼。
象君笑了笑：“青丘的小狐狸說殺陳洛，需要三尊祖境大聖出手。這三位大聖恐怕是有去無回。本君就是好奇問一下，誰去？”
一時間聖君殿中無一人回答。
象君又笑了笑：“若是真的得手，大玄必然不會爲了一個死人兵壓南境。但是竹林一脈……呵呵……其他的不提了……”
“那個笑嘻嘻的老大誰去對付？”
“那個根本打不死的老二誰去對付？”
“那個算計死半聖的老六誰去對付？”
“還有那個竹聖，誰家的祖宗去擋一擋？”
象君此話一出，又是一片安靜。
象君看向女帝：“女帝，你看，結果很清楚了。”
白虎女帝似乎並不意外：“既然這樣……”
“且慢！”一道冷冷的聲音傳出來，衆聖君一聽，就知道是狼族聖君的聲音。
“狼君是想出頭嗎？”白虎女帝問道。
狼君的聲音彷彿是兩枚石塊在摩擦：“無需我妖族出頭。本君已將此事告知了蠻族。”
衆聖君望向狼君，都不禁微微皺眉。
狼君似乎毫不在乎，繼續說道：“陳洛之威脅，對蠻族遠比對妖族要大的多。我勸諸位不要那麼快就做出倒向人族的決定。”
“事態隨時都會發生變化。”
“退一步說，妖主血譜中記載了儒、道、佛三位開道之主開通天路的過程。”
“那天門，不是那麼好推的！”
“就算有竹林一脈的看顧，這陳洛，能不能活下去，都未可知。”
“妖祖說過，不到萬里通天，人亡則道毀。”
“我看，妖族，還是維持現狀比較好！”
聖君殿中又是一片沉默，片刻後，白虎女帝望向狼君。
“狼君，若是下次再和蠻使聯絡，煩請提前告知聖君殿。”
“否則，人族責難，你狼族自行解決！”
狼族聖君輕蔑一笑，身影消失在聖君殿之中。
……
大玄，直隸。
“第二名，蘇淺淺！”
葛雲青微微蹙眉：是同名同姓嗎？
那幾個無賴明明說把蘇府所有人都殺了，然後放了一把火都燒掉了。
應該是同名同姓吧。
若是以前，即便這個蘇淺淺真的是那個蘇府小姐，逃了也就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