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師姐？”對上二師姐的目光，陳洛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下意識想找剛剛飛出去的大師兄求救，可是剛剛偏過頭，就被二師姐伸手捏住下巴給擺正過來。
“出來！”二師姐渾身突然散發出一股恐怖的氣勢，那氣勢壓得陳洛心頭一沉，正以爲是佛蠻還隱藏了什麼刺客，突然額頭金光一閃，守山僧慌張跑了出來，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見過女施主。”
什麼情況？我差點被殺的時候，你還因爲入定沒及時出來，現在二師姐吼一句你就跑出來了？
二師姐下巴微微一挑：“邊上站到。”
守山僧連忙回道：“小僧明白！”
說完，守山僧就退到浪飛仙身邊。
陳洛有些忐忑地看着二師姐：“那個……二師姐，我也過去站着？”
“忍一哈哈哈！”二師姐輕輕說道。
“嗯？”
“啪！”一道響亮的耳光響起，陳洛幾乎被打轉了一圈，兩行鼻血流了出來。
“二……二師姐？”
“狗日滴天道，還不把壞運氣給老孃撤了去！”
說着，又是反手一掌。
“啪！”
“不是，二師姐，我……”
“啪！”
“大師兄！”
“啪！”
……
耳光聲聲，就像一首歌，高亢嘹亮。
守山僧已經不忍心再看了，他是經文化身，若是當時沒出來，現在估計都被打散了。他此刻盤膝打坐，對着陳洛誦唸着經文。
金瓜瓜落在浪飛仙的肩膀上，一邊喫着玲瓏玉瓜，一邊問道：“浪老大，二師姐和他有仇？”
浪飛仙微微搖頭：“你沒注意到嗎？楚楚每打老八一下，老八身上的天道厄運都淡了一分。”
“她命格特殊，所以是在幫老八驅散厄運。”
金瓜瓜偏過頭躲開飛來的一顆牙齒：“不會打死吧！”
浪飛仙輕鬆道：“不會……”
話音未落，插在浪飛仙腳下的那個竹棒迅速飛起，飛向二師姐。
“吧？”浪飛仙吞了一口口水。
跟着，就聽到一聲聲棍棒悶響，以及陳洛的慘叫響起。
“小師弟，堅持住啊！”浪飛仙也不忍心看下去，閉上了眼睛。
……
夜涼如水。
陳洛生無可戀地望着天上的月亮。
同樣是師姐，怎麼第一次見面的差距就這麼大呢？
骨頭沒斷，但是渾身上下無處不痛。
此時二師姐拍了拍手，說道：“還有點點兒，打不下來，就不打囉。”
“嗯嗯嗯！”陳洛連忙點頭。此刻看着美貌的二師姐，突然理解了之前那些大儒聽到二師姐名號後的反應。
“楚楚，你怎麼來了？”見二師姐打完，浪飛仙連忙衝上來，連忙說道，“小師弟身上這厄運沒什麼大問題吧。”
“莫得大麻煩。”二師姐擺擺手，“就是男娃娃嬌氣的很，敲幾棒子叫的好凶。”
陳洛：(′｀;)？
“就是就是。”浪飛仙毫無氣度地點點頭，“是老師讓你來接我們的？”
說到正事，二師姐凌楚楚面色一正，正要開口解釋，又想起自己的方言怕小師弟聽不清楚，勉強用帶着方言韻味的官話解釋道：“不是來接你們的。”
“過來跟你們說一哈，老師不在竹林了。”
陳洛和浪飛仙都是一愣：“老師不在竹林？”
凌楚楚點點頭，擡起頭看着太空：“等一哈。馬上就能看到了。”
陳洛和浪飛仙疑惑擡起頭，果然沒過多久，天空中就有一道耀眼的流星從天而墜，那流星尾巴帶着一道青色的光芒。
陳洛望着那流星，心中沒來由升起一陣悲傷，此時突然冥冥中出現一隻大手，將那流星抓住，轉眼就消失在夜空之中。
整個過程也就是幾個眨眼，若不是凌楚楚提前點出，陳洛估計都會錯過，但是看到那流星時心中的悲傷卻貨真價實，這不是從心底傳來，而是從大道中反饋而來。
“大師兄，二師姐，這是……”陳洛回過頭，就看到浪飛仙此刻也是面色嚴肅，片刻後，他望向陳洛：“有半聖隕落。”
“半聖隕落？”陳？”陳洛一皺眉，在他的認知中，人族若是有半聖隕落，冥冥中發出大道送葬之音，山河將發咆哮之吼，天空出現斷裂虹橋，可是剛纔分明什麼也沒發生啊！
“有半聖隕於天外！”
陳洛嘴脣動了動，卻發現自己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半晌才問道：“就這麼不聲不響地隕落嗎？”
“過些日子，會聲稱與蠻族死戰而死，不會透露天外祕密。半聖的哀榮不會有缺。”浪飛仙回答了陳洛的問題，又看向凌楚楚，“你來找我們是和這事有關？”
凌楚楚這才輕輕點頭，操着靈州口音的官話說道：“聖隕是三天前的事，聖黨封閉了消息，今天才讓流星墜落。”
“聖堂令方家半聖出天外駐防，方家主動提出三聖齊出，但是要循例！”
“循例？”陳洛一愣。
浪飛仙說道：“聖人無律，但是可以循例。所謂例，是以前聖之事，以作後聖之師。”說完，浪飛仙沉吟片刻，“莫非是公孫主父之例？”
在第四代人族朝代時，曾經有一百年，堪稱輝煌百年，那百年間，總共有六十八人封聖，僅次於人朝剛剛建立時“百家爭鳴”。
在那百年的聖人中，有兩位聖人，一尊名爲公孫洪，一尊名爲主父偃。
兩人因聖道彼此不合，後主父閻出天外抗敵，臨走前授意自己弟子還是公孫洪嫡長子，後公孫洪直接聖威駕臨，滅了主父閻親傳一門，隨後死戰蠻族而死。主父閻回來後，欲殺公孫洪滿門復仇，被聖堂攔住。聖堂落了公孫洪的聖人門第，而主父閻也再去天外，直至聖隕再未歸來。
因爲這件事影響太大，便出了一例：若半聖出天外，可將認爲對自己家族有危險的半聖同樣帶出天外。
凌楚楚等着浪飛仙向陳洛解釋完畢，才說道：“沒得錯。方家用兩尊半聖齊出的條件，讓老師也出天外。”
陳洛眼睛一眯：“他們想在天外設計老師？”
“哼。”浪飛仙冷哼一聲，“方家兩尊半聖，綁在一起還不夠師父一隻手打的。我看單純是爲了拖延聖戰的時間。”
“老師也是這樣說滴。”凌楚楚點點頭，“聖戰之約，因爲這件事被延期到三年之後。切，以爲三年後就打的贏？一羣哈巴兒……”
“所以，老師是讓我陪他去天外？”浪飛仙問道。
凌楚楚搖搖頭：“這一次我和老五陪老師去。老師讓你回去主持竹林。”
“你不在的話，以老七的那個憨巴兒的性格，可能會把竹林都炸起咯。”
陳洛微微皺眉：爲什麼二師姐你能這麼平靜地說着這麼可怕的話？
還有，七師兄那麼猛？
陳洛心中盤算了一下：大師兄去竹林，二師姐和五師兄陪老師去天外，六師姐迴歸龍族，七師兄也在竹林協助，那還有三師兄沒有提到。
四師兄什麼的，好好養傷吧，不用算他。
“那還說什麼，老師的吩咐要緊，咱們趕緊出發吧。”陳洛連忙招呼了一句，但是凌楚楚看向陳洛，“小師弟，你不用去竹林。”
“啊？”
“老師對你另有安排。”
說着，凌楚楚玉手一翻，手中浮現一枚令牌，令牌上雕刻着一棵滄桑巨樹，樹上有一條蟠龍盤繞。
接着，凌楚楚的另一隻手上出現一卷地圖。
“這是葉氏皇族的祕境通行令牌。老師不在天內的期間，你可以進入葉氏祕境修行。無論是吸收氣運還是繼續寫書，葉氏都將全力支持你。有葉氏皇族看顧，不用擔心危險。”
“這個……”凌楚楚又晃了晃另一隻手上的地圖，“是妖族一個地方的地圖，老師給你算了一卦，利在南方。敢不敢去闖一哈？”
陳洛腦子一下懵了：妖族？
爲什麼會有這個選擇？總感覺前面守山僧跟他說種山地的信息變成了一個伏筆了。
我是不是被天道給演了？
“妖族……什麼地方？”
凌楚楚把地圖一甩，拋給了陳洛，說道：“樂崖城那個乖乖的小城主你認識撒？”
“她祖宗鴻雁一族的族地！”
“據說佛祖入妖族說法，令鴻雁四處傳訊，召喚羣妖。後來佛祖離去，鴻雁一族就在那個地方住了下來。”
臥槽，這麼說金翅大鵬一族入侵鴻雁一族也合理了，畢竟金翅大鵬一族是親佛的啊！
算算時間，須彌山真正被侵染的時間也和鴻雁一族被屠戮前後差不多時間。
這……全連起來了！
原來伏筆在這裏，這都鋪了八萬裏吧！這要是寫小說，那不得說一句草蛇灰線啊！
等等，這麼說，那裏是菩提地？
此時，陳洛回過頭，只見那守山僧雙手合十：“山主，緣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