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就是這樣:得不到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現在,談判格局,攻守易勢了!
“閣下既然得到了梧桐葉,想必本就是要去一趟泱莽之野的吧。”片刻後,項飛田伸手將那枚梧桐葉收了起來,說道,“有什麼要求,閣下開口吧。”
陳洛點點頭,說道:“在我說我的要求前,能否告知,你需要我去幫你取什麼寶物?”
這件事要問清楚,萬一項飛田就是讓自己去取“香象渡河”呢?
項飛田嘆了一口氣,說道:“是一件骨制的號角。”
“號角?”陳洛楞了一下,“你確定它如今還在泱莽之野,沒有被滅族兇手拿走?”
“我確定。”項飛田篤定地說道。
陳洛點點頭,也沒有說話,場面一時陷入安靜之中。
……
“明人不說暗話。”陳洛想了想,現在情況有了一些變化,既然項飛田對自己有所求,又和“香象渡河”不衝突,那索性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閣下在方寸山昏迷之時,在下曾經安排丫鬟守護。”
項飛田面具下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睛盯着陳洛。
“後來,那丫鬟無故昏迷,神魂離體,若不是獒老及時發現,可能就香消命殞了。”
項飛田有些不悅:“白山主說這些做什麼?難道你以爲是我對那丫鬟下手了?”
陳洛點了點頭:“嗯!”
項飛田猛然站起:“白山主,我敬你正面和西域佛門硬抗,之前纔有心助你。但是你若是爲了談條件,污衊於我,我寧願此事不談也罷!”
“別激動……”陳洛擺了擺手,“是你做的,你卻不知道而已。因爲那丫鬟吸入了一絲幽冥死氣!”
“幽冥死氣!”項飛田聞言一怔,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摸了摸自己的面具,“你們卸下了我的面具?”
谷稠
“我必須查清楚幽冥死氣的來源,還請項大聖見諒。”說着,陳洛起身,作揖道歉道。
項飛田聞言,沉默了半晌,隨後自嘲了一聲。
“不錯,在下就是項飛田,應該也是如今唯一在世的泱莽之野血脈了。”
說着,項飛田緩緩取下了面具,望着陳洛:“白山主,你看我,是敵?是友?”
望着項飛田殘破的面孔,陳洛搖了搖頭,“項大聖不必以此面目示人。入泱莽之野的事情稍候再說,若是信得過在下,能否告訴我一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到底什麼事情,讓象族被滅族?
到底什麼事情,讓項飛田不敢露面?
項飛田有些悽惶地重新坐下,並沒有繼續戴上面具,他望着陳洛,片刻後,開口說道:“你與西域佛門爲敵,方寸山也沒有一尊祖妖,我自然相信你。”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念之間,天地翻覆,關鍵時刻,是我兄長替我爭取了一息時間,讓我得以斷鼻求生。”
陳洛臉色凝重:“兇手是誰?”
項飛田面露仇恨之色:“西域佛門!”
“我象族歷來修佛,也受西域佛門的香火供養,但是那香火有毒!那一日,香火之毒瞬間爆發,讓我象族失去了反抗之力。”
“他們第一時間就圍殺了我族四位象祖。但我根本看不出他們是誰!但是在和我族象族廝殺之時,我能感應到並非我象族祖妖的洪荒之氣。”
“是妖族無疑!”
“所以我不敢露面,那些有祖妖坐鎮的大族我一個信不過!只能隱姓埋名,暗中調查。”
陳洛想了想,又問道:“佛門爲何突然對象族出手?”
“象族不是向來親近佛門嗎?”
項飛田猶豫了片刻,說道:“具體的原因我並不知道,這是家兄和幾位長老,以及老祖之間的事情。”
“不過大約是與象谷有關。”
陳洛點點頭:“方便說嗎?”
“事到如今,有什麼不方便說的。”項飛田摘下了面具,似乎也卸下了心防,說道,“據說象谷是當年佛門之主交給我象族保管的寶物。”
“象谷之中暗含佛門輪迴規則,凡我象族亡者,受象谷庇佑,不入生靈長河,而是經過象谷輪迴,轉世再爲象族。”
“轉世後與尋常誕生的象族無異,不過也有極少數會覺醒上一世的記憶,這也證明了象谷的輪迴之能。”
“這些覺醒之象,在族內叫做‘正覺者’,對外則稱呼爲‘智者’。”
“正因爲如此,所以我象族各脈之間極爲和睦,因爲或許下脈的某隻新生之象,就是王脈的某位前輩。同時也是拜象谷所賜,象族一直都能保持穩定的實力。”
陳洛聞言,陷入沉思。
這麼說的話,等於是給象族立了個輪迴VIP通道啊。
……
“那項飛田沒有說實話……”
半個時辰後,和項飛田交談完畢的陳洛返回房中,將自己與項飛田的對話說給了文雲孫聽,文雲孫果斷地說道,“或者說,他的話有所隱瞞。”
“啊?請師叔指點。”陳洛連忙發問。
文雲孫捻了捻鬍鬚,說道:“很簡單的問題。象族若是死了,就重新輪迴,對,用你的說法,叫做投胎,重新投胎成了象族。”
“而象族新生兒也在增加。”
“那象族遠遠不是現在的規模。”
“這是其一。”文雲孫接着說道,“其二,西域佛門本就已經掌握了輪迴之妙,若只是這一層作用,不值當西域佛門冒險出手。”
“必然還有其他隱情。”
陳洛聽着文天祥對項飛田的分析,認同地點了點頭。
這高層之間的利益博弈,到底薑還是老的辣。
“畢竟項飛田和我只有數面之交,礙於此番有求與我,多說了一些,但是有些關鍵信息還是隱藏起來,這也算正常。”陳洛說道,“不過另外一件事對我來說更重要。”
“什麼?”文雲孫問道。
“項飛田跟我確認了,‘香象渡河’還在泱莽之野,並且告訴了我一些線索。”
“真的?”文雲孫眼前閃過一抹精光,不過很快又擔憂道,“會不會有詐?”
“應該不會。他拜託我去取的那件骨制號角對他似乎非常重要,如果我出了問題,他也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