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麼?按陳柱國說的時間來看,才演了四分之一呢.""也是,老夫心急了,繼續看吧!"戲臺上光芒一明一暗,時間便在其中轉瞬即逝.
那張驢兒生出了毒計,要毒死蔡婆婆,再來拿捏竇娥.怎料買來了毒藥竟然被自己父親給喝了.
"竇娥,你藥殺了俺老子,你要官休?還是私休?""怎生是官休?怎生是私休?"
"你要官休呵,拖你到官司,把你三推六問!你這等瘦弱身子,當不過拷打,怕你不招認藥死我老子的罪犯!你要私休呵,你早些與我做了老婆,倒也便宜了你!"
"我又不曾藥死你老子,情願和你見官去來."
看到這裏,臺下衆人都捏緊了拳頭,而此時,陳洛微微皺眉,和葉恆說道:"陛下,我去那邊看看."
說完,不等葉恆說話,就直接消失了蹤影.
"嗯?這小子,去哪了?"葉恆只是疑惑了一下,也沒有在意,只是繼續往下看.
這時,那戲臺上早已背景一變,化作了官府的模樣,上面寫着"開封府"三個大字.
一見"開封府",那臺下在開封府的官員頓時興奮起來.原來陳柱國將我等也寫進了戲裏啊!榮譽啊!
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戲份!
應該是怒斥張驢兒,將其治罪,然後……不對!
突然間,這些開封府官員腦子一個激靈,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往上冒.
"這齣戲叫竇娥冤!""該不會……吧?"
此時,臺上一名身着開封府府令官袍的演員登場,笑道:"我做官人勝別人,告狀來的要金銀.若是上司當刷卷,在家推病不出門.下官楚州開封府府令桃杌是也."
接着,就是張驢兒拿着蔡婆婆家的金銀來找這桃杌,那桃杌滿口答應下來.
"混賬!"
葉恆猛然一拍座椅扶手,正要找陳洛問個明白,才發現陳洛早已不知蹤影!
而臺下,一個個開封府官員滿臉羞臊,從剛纔的挺胸擡頭變成了低頭看地.
沒辦法,在安排席位的時候,是有醒目標誌的,開封府坐哪,六扇門坐哪,副相下屬衙門坐哪,一個個都懸掛這巨大的告示牌.
如今,全場的目光都望向了開封府陣營.我們不是,我們沒有,我們冤枉!開封府的官員們心中委屈.
好好的看個戲,怎麼燒到自己屁股上來的?
雖然戲裏的情況確實存在,但是跟我們這些人沒有關係啊!當然,其中也不乏幾個心中有鬼之人,更是不敢擡頭.
"看什麼!"此時副相公孫博冷哼一聲,"這是柱國寫的戲,是警醒所有人!"
"不要對號入座!"
聽到公孫博的話,那些異樣的目光逐漸收回,開封府的人才覺得身上的壓力輕鬆了一些.重新提起頭,看向戲臺.
不得不說,洛紅奴的演技真的好,那一聲聲悽慘卻倔強的叫聲讓所有人都不由動容!
"侯安,快,讓他們停下來!"葉恆雙眼浮現水光,他實在見不得百姓受苦,那侯安連忙說道:"陛下,冷靜,這是戲!"
"戲?"葉恆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喃喃道,"朕怎麼覺得是真事呢?"
另一邊,看着竇娥受刑,那些醒早茶樓裏,茶碗杯碟早已被砸成了一地的粉碎,此時此刻,那些茶客一個個都在放聲大罵.
"開封府,你們該死啊!""放開那個竇娥!""天啊,誰來救救竇娥姐姐!"
"陳柱國,你寫這樣的戲,你的良心呢?"
"六扇門\開封府,這樣的組織架構確實有問題."
聖堂內,幾位道尊還想嘲諷一番,結果發現那些半聖一個個面色凝重,幾名法家半聖還在彼此交流,完全當他們不存在.
這儒門,是發動了集體神通:目中無人嗎?
"本聖在位時,就覺得其中有問題,只是除了加強監督外,沒有找到解決之道."宋慈嘆了一口氣,"如今陳洛將這裏面的彎彎繞繞直接的表現出來,看來對他提出的都察院很有信心啊!"
"嗯,自古以來,法家的聖道都在法家的道理之上,不像其他三相,都可以感悟爲相之道立地封聖,說到底,是官職不全."
"希望都察院能補上這一環!"衆聖紛紛點頭,完全無視那幾位道尊.開玩笑這個時候,誰迴應他們誰是傻子.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張驢兒以蔡婆婆爲威脅,最終逼得竇娥認下了殺人的罪名.這一刻,滿場靜默,全城死寂.邪惡勢力,佔上風了?
戲臺上,穿着死囚服的竇娥走上了刑場.
"竇娥告監斬大人,有一事肯依竇娥,便死而無怨.""你有什麼事?你說."
"要一領淨席,等我竇娥站立;又要丈二白練,掛在旗槍上:若是我竇娥委實冤枉,刀過處頭落,一腔熱血休半點兒沾在地下,都飛在白練上者."
"大人,如今是三伏天道,若竇娥委實冤枉,身死之後,天降三尺瑞雪,遮掩了竇娥屍首."
"大人,我竇娥死的委實冤枉,從今以後,著這楚州亢旱三年!"
那血濺白練,六月飛雪還好,但是當戲臺上竇娥許下這第三願,臺下一片動容.
"你道是天公不可期,人心不可憐,不知皇天也肯從人願.做甚麼三年不見甘霖降?也只為東海曾經孝婦冤,如今輪到你山陽縣.這都是官吏每無心正法,使百姓有口難言!"
"浮雲為我陰,悲風為我旋,三樁兒誓願明題遍.婆婆也,直等待雪飛六月,亢旱三年呵,那其間才把你個屈死的冤魂這竇娥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