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後良 >第二十六章 刀兵相見
    疼,巨疼。

    來自靈魂分裂的痛苦,讓後良滿地打滾。

    他的身體瑟瑟,牙齒緊咬着木棍,心神時緊時鬆。

    意識在清醒與模糊邊緣掙扎,鮮血從牙間滲出。

    “嗚……嗚……”

    痛苦的嗚咽,在山洞中迴盪。

    ……

    不知過了多久,後良於昏暗中緩緩醒來。

    頭依然疼,身體也異常疲憊。

    但好在,他挺過來了。

    第二次分魂,比之前那次分出的還小,可他沒想到痛苦會更甚。

    “無論如何,總算達成心願。”

    後良呢喃着,利用願力注視丹田。

    丹田中,新分出的第二道魂魄坐鎮其中,正靜靜的調動靈氣,洗滌筋脈。

    這是通天橋的修煉,意在打通肉身與天地的禁錮,讓丹田直面天地靈氣。

    如此,不管是修煉,還是迎敵,靈氣的調動都會很快。

    而且,天橋的搭建很有講究,不同的功法走過的經脈不同,達成的效果也不同。

    如那長春訣,天橋冗長,幾乎遊走全身。

    這讓它對靈氣的吸收、應用,略顯緩慢。

    但勝在靈氣遊走全身,有養生長壽之能。

    築基三境,壽元五百。

    可真正能活到五百歲的,又有幾人?

    然而後俊生便做到了。

    這其中,長春訣的功效,顯而易見。

    而祖魂宗的祖魂靈府訣,天橋九轉十八彎,多盤繞在丹田處。

    這是爲了開鬼府,養鬼之用,對壽元,倒是沒有增效。

    “通天橋、築基石、厚丹田,都是水磨的功夫,如今有了第二個新魂,倒是省了我自己操心。”

    後良思索着,從乾坤袋中,拿出功法玉簡。

    “跳過通天橋、築基石、後丹田,直接開鬼府,倒也不是沒有成例,只是更難。”

    這般想着,他的臉上露出笑容。

    是啊,對別人來說,確實難。

    那是因爲不通天橋,靈氣不足。

    可他有五行**,如此看來,便也不難了。

    “再好好看看開鬼府的方法,別搞錯了。”

    後良說着,把玉簡貼在眉心。

    因爲靈魂撕裂,讓他時時頭疼欲裂,因此在腦中閱讀功法不可取。

    於是,他乾脆拿着玉簡閱覽。

    如此月餘,後良搞清了楚開鬼府的訣竅處,頭痛也沒那麼劇烈了,他準備開始嘗試。

    忽然玄霧震盪,小鬼又跑了出來。

    “後良,你看這個如何?”

    小鬼手中,託着一隻蝴蝶,“魂蝶,非常少見,善迷惑,可入夢。”

    自上次二人喝了一壺酒,倒是熟悉不少。

    那次小鬼送給後良的“貌美膚白”,後良沒要,小鬼便許諾給他找個好的,還他請酒之情。

    這不才過數月,又跑來了。

    “好東西,不過……我準備開鬼府,第一個魂兵,還是土屬性的比較好,這魂蝶什麼屬性?”

    小鬼用長長的手指撓撓頭,道:“水屬性。”

    後良聳聳肩,表示不想要。

    “那我給你找個土屬性的,記的在鬼山見過,不知道跑哪去了。”

    小鬼兀自說着,轉身進了玄霧。

    後良見他離開,便又緩緩閉上雙眼,開始控制五魂**,向丹田注入土靈氣。

    開鬼府,是爲了養鬼。

    需要在丹田中,敦實一處住所。

    後良因爲丹田內靈氣稀薄,到不能把住所搞得太大。

    思來想去,他決定建個圍欄。

    雖然這有些委屈鬼了,但爲了儘快開鬼府,也只能如此。

    在丹田中央,後良敦實出一塊靈土,隨後駐紮圍欄。

    所謂圍欄,不過是凝聚靈氣,製作結界而已。

    後良有陣法功底,加之丹田在自己體內,操縱隨意,所以建造過程倒沒有遇到困難。

    如此日夜打磨,三月之後,丹田處忽然一震。

    腹部陣陣緊繃之感傳來,後良知道,這是陣法要成,鬼府要開之相。

    “二魂,暫停通天橋的修煉,等我開了鬼府,再繼續。”

    叫停二魂,後良開是靜靜等待。

    小腹收縮一日一夜,終於猛然緊繃,不再鬆弛。

    “鬼府成了。”

    後良驚喜,利用願力內視,果然看到丹田中央,一個小小柵欄場地獨立。

    “如今,就差魂兵了,若小鬼能給我找來最好,若是不成,出去倒是可以自己找一個屬性相當的魂魄培養。”

    欣喜過後,少不得拿出酒盞,喝上幾杯。

    酒足飯飽,後良並未急着修煉,而是出了洞門,略作小歇。

    正歇着,周圍玄霧忽然猛烈震盪。

    初時後良以爲小鬼來了,但很快便發現不對。

    這震盪的太過劇烈,似是整個鬼山,都在搖晃。

    “這是怎麼了?”

    後良驚訝,卻沒敢太過細看,而是跑回洞中。

    苟一苟,活得久,好奇心還是不要太重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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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清楚了?”

    九長老坐在大殿的臺階上,手中拿着枝丫,望着白夔說道。

    “查清楚了。”

    白夔躬身行禮,回覆道,“掌門那邊,說是鬼魂內鬥,與弟子們無關。”

    九長老頷首,道:“不是後良就好,這小子看起來老實,卻也惹禍不斷,要好生看顧。”

    白夔站的筆直,沒有接話。

    九長老看出他心中芥蒂,嘆息一聲,道:“還爲我的安排不滿?”

    “弟子不敢。”

    白夔拱手,但梗着的脖子,橫看豎看,都是不滿二字。

    “你不懂,不懂的。”

    九長老站起身,望向白夔,“你只需知,那日之後,我不是我,便可以了。”

    白夔猛地擡起頭,道:“弟子受師父授業大恩,縱然師父性情有變,弟子也願隨師父。”

    “哼,愚不可及。”

    九長老呵斥完,見白夔依舊一臉執着,便又忍不住輕聲道,“那日之後,一切都非我意,你追隨我,又有何用?”

    “師父怎知,那不是你意?”

    白夔質問道。

    “有些話,我不好跟你說,你只要聽我的,那一日後,全力輔佐後良便好。”

    “弟子自會聽師父的,只是弟子心中,依舊不願。”

    望着自己這傻的可愛的徒弟,九長老一張圓臉樂開了花。

    “你小子,脖子比刀都硬。”

    他伸手拍了拍白夔的脖子,又道,“你雖心中不忿,但我相信,你會按照我說的去做,但有一事,我需你向我保證。”

    “師父請說。”

    白夔拱手,心中卻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若有一日,我與後良……刀兵相見,你需幫助後良。”

    九長老的話,讓白夔驚訝的擡起頭。

    “師父……”

    九長老擺擺手,止住他的言語。

    “我知你不願,我本也不想這麼早和你說,只是……”

    九長老看向手中枝丫,神色鬱郁。

    “那一天要來了,我要早做安排。”

    白夔激動的上前一步,急切問道:“師父,到底何事,您就跟我說了吧,無論刀山火海,弟子都願……”

    九長老再次擺手,打斷他的話語。

    “那一日後,你可知一二。”

    白夔無奈,唯有不滿的皺皺眉頭。

    “夔兒啊,爲師一生,不曾求你一次,只這一次,求你順了師父心意,可好?”

    九長老的臉上,罕見的帶着祈求之色。

    “師……”

    白夔驚訝,隨後猛然跪下,咬牙道,“弟子必遵師尊教誨,若有那一日……弟子……弟子聽後良的……”

    “好,好,吾徒如此,夫復何求,夫復何求?”

    大笑聲中,九長老上前,扶起白夔。

    他還彎下腰,拍去白夔下襬上的塵土。

    這……是九長老從未做過的事情。

    白夔知道,師父這麼做,只是爲了堅定他的心智。

    可他……心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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