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蘇瑜宣祈 >第523章 翻舊賬的結局
    又有人喊道:“要是塗曲氏冤枉了你,這麼大個冤枉,只怕要到京兆衙門去才能說得清楚了。”

    這一喊,瞬間將孫嫺驚散掉的魂魄聚攏,這聲音是蝶依的。

    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肯定不會自作主張說出這番話來。

    那告到京兆衙門去就是蘇瑜的意思了。

    細想之下還真對,事情鬧到這個地步,若不經官府堵住悠悠衆口,她有什麼本事挽救被曲恆撕碎的名譽?

    孫嫺定了定心神,委屈的眼淚涌出眼眶,她望着曲恆哽咽說道:“塗曲氏,清者自清,我孫家的姑娘可不是那麼好冤枉的,你要爲你自己今日這番措詞負責任,我也要爲自己的冤屈討個公道,我這就到京兆衙門去陳情,求府尹大人爲我主持公道。”

    這事兒要是鬧到京兆衙門去,豈不是整個京城都會知道?

    曲恆想到了之前在芙蓉樓的前車之鑑,她怔神之後怵了,臉上卻仍是一副不服輸的表情,“上京兆衙門,你也好意思。”

    “我爲何不好意思?經你方纔的嘴,現在這麼多人都知道我與白太蔚家訂親了,先前與王家那樁婚事明明實屬王畢甫風流狎伎,大婚之日女伎尋上門來羞辱於我,卻被你無中生有冤枉我是見了京城繁華,不願嫁於小小長史而蓄謀拒婚,而找來的戲子。自退婚之日起,王家就與我再無干系,王畢甫是死在家裏還是死在牢裏又與何我幹?你非得強行將我與他攀扯在一起,這不是想毀掉我的閨譽是什麼?你未嫁人之前也是個好好的姑娘家,應該深知姑娘家未嫁前的閨譽有多重要,你可知就因爲你今日這番冤枉話,極有可能毀掉一樁姻緣,更可能害我背上不貞不潔的負聲而害我一條性命?我是與你有仇嗎?還是白太蔚家與你有冤?你樣這樣豁害我?”

    在場衆人中不少都是有姑娘的,聽了孫嫺這情理可據的話,紛紛贊成。

    “我未來的女婿要是狎伎,我也不會把姑娘嫁給他。”

    “可不是,還敢當衆糾纏,得多不要臉?”

    “那王長史好像是在廣德樓那裏刺傷了什麼人才被關進牢裏的,跟孫家二姑娘什麼事?”

    “這塗家哪兒娶的兒媳婦,怎麼這麼能編排人?”

    “這女子的貞潔這樣重要,真要是因爲受了冤枉而遭退婚,萬一這孫二姑娘一時想不開,這塗曲氏還真就背上了一條命債了。”

    ……

    人羣裏的議論聲紛紛飄進曲恆的耳中,她萬萬沒想到孫嫺會來這麼一出,她認爲事情鬧得這麼大,孫家姐妹下不來臺,她就勝利了,贏了,能得意好久了。沒想到孫嫺倒嫌事情小,還得鬧到京兆衙門去。

    剛纔的話的確是她瞎編胡撰的,真要鬧到京兆衙門去,一升堂,諸多人證到齊,她的臉面,曲家的臉面,如今還添了個塗家的臉面,到底要不要啦?

    曲恆慌了神,回頭看了看她的丈夫塗昌磊,正低頭糊着燈籠,完全沒有要幫她說半句話的意思。真是個不中用的東西,心裏的慌和亂瞬間被充了血似的憤怒不已,“要告你就去告,我不怕你。”

    孫嫺扶着孫妨轉身走出人羣,朝京兆衙門的方向而去。

    曲恆氣急敗壞的一腳踢開塗昌磊手裏的燈籠,指着他的鼻子臭罵,“廢物,廢物,你就是灘糊不上牆的爛泥。”

    塗昌磊也被逼急了,起身就甩了曲恆一巴掌。

    “啪……。”

    “賤人,你自己惹的禍自己去善後,這會兒想讓我給你擦屁股了,你早幹嘛去了?”

    曲恆捂着瞬間紅腫起來的臉,錯愕萬分的瞪着塗昌磊,“你敢打我,你不要命了你敢打我。”

    “我打你怎麼了?你就是欠收拾。”塗昌磊難道發一次雄威,發完就往後院兒去,擔心面對曲恆的淫威會敗下陣來。

    曲恆看着他的背影怒喊,“我是爲了誰纔像個潑婦一樣罵街的,塗昌磊,你他孃的渾蛋。”

    許多還不曾散去的圍觀百姓聽到曲恆這一聲怒吼,忍不住搖頭感嘆,“這是吏部侍郎曲家的二姑娘呢!真是好教養。”

    孫嫺和江芯扶着大肚子孫妨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直到孫妨走不動路了,她問,“嫺姐姐,你真要去京兆衙門告曲恆啊!”

    孫嫺的笑容裏有些苦澀,一輛馬車緩緩在三人身邊停下,蝶依撩開車簾,“三位請上車吧。”

    孫妨不想上車,可她又是真的走不動了。看到蘇瑜笑意不明的表情,孫妨覺得很尷尬,揣着滿心不安問了一句,“你怎麼會在這裏的?”因爲京兆衙門的方向正好與王府馬車的方向相反,所以孫妨沒注意到。

    蘇瑜遞了一盞茶過去,“難道見着你當潑婦的樣子,聲音都啞了吧,喝口茶潤潤吧。”

    果然,她果然都看到了。孫妨又是氣憤又是羞臊的瞪着蘇瑜,“你就一直在旁邊看我笑話是不是?”

    纔跟曲恆置了氣,孫嫺怕孫妨真氣出個好歹來,忙解釋,“她不也大着肚子嘛,要像我一樣身輕如燕,肯定也去幫你解圍了。”

    說到解圍,孫妨看向孫嫺的視線有幾分愧疚,“解什麼圍,把你都給圍進去了,連累你跟我受這一通委屈。”之所以能說出這番話,是因爲她自認從前與孫嫺無甚深厚交情,所謂的姐妹情深,也不過是阿孃逼着她到二房跟前去獻殷勤罷了。這次她實在是沒想過孫嫺見她受辱,會前來護她。

    孫妨心裏愧疚的同時,說不感動是假的。

    “你也真是膽子大,就不怕萬一有個不測,你讓妹夫怎麼過活?”

    孫妨似想到什麼,臉變得陰沉陰沉的,幾道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她眼中複雜交替。

    江芯沒見過蘇瑜和孫嫺,但從這三人之間的交談不難看出她們的交情不淺,她也就沒那麼拘謹,言道:“這不怪我二嫂嫂,她是看到我二哥哥被人從宮裏送回來時捱了板子身受重傷,一時情急才跑來找塗氏理論的,沒想到碰到了這個嘴巴利害的塗曲氏。”

    江寅與孫妨這對姻緣那一世是不存在的,蘇瑜對江家的情況也是當初孫妨失蹤時查到些情況,這就應該就是江寅的堂妹江芯了。

    “妨妹妹,我之前只理解個大概,到底是怎麼回事?”

    孫嫺問的話也正是蘇瑜想知道的。

    車室裏一時安靜,孫妨表情慍怒,還是江芯說,“幾日前我二哥哥在塗氏訂了一批燈籠往宮裏送,昨天上午送進宮去的,今天早上宮裏的內務府來人將我二哥哥找進宮去。我二哥哥不疑有事,只以爲有什麼差遣,進宮後才知道原來是昨天送進宮的一隻百花聞鳥的七彩燈從宮廊下的鷹鉤上吊了下來,正巧砸中了宮裏正得寵的貞妃娘娘,陛下大怒之下讓人徹查,發現那七彩燈並不是直接從鷹鉤上直接脫落的,而是燈縫處沒有銜接好,懸掛起來的燈底座沒能承受住自身的重量,這才掉下來砸到了貞妃娘娘。內務府直接將責任怪責到了我二哥哥頭上,打了我二哥哥三十板子,血肉模糊的給擡回來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