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蘇瑜宣祈 >第534章 東窗事發
    然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月份大了,後期睡得很不安穩。迷迷糊糊間,蘇瑜感覺到有人在摸她的臉,那溫柔的描繪,憐惜的速度,不用睜眼也清楚對方是誰。

    夜裏寢居的光線都調得很淡,視線模糊適應後,脣角淺掀,“你怎麼還不睡?”

    宣祈逆着光,打落在肩上的暗影更顯得他這個人深遂難測,望着蘇瑜,眸瞳中晦暗難明,“起火了。”

    簡短三個字,卻足以令蘇瑜昏沉的腦袋瞬間清明。

    “別擔心,都沒事。”

    宣祈的話,成功的安撫到她,“真敢下手。”邊說,邊坐起身。

    扯了一個長枕塞在蘇瑜身後,宣祈又拿起剪刀取開燈罩剪了剪燭芯,室中瞬間亮了不少,照得地上的影子也更加幽暗。

    “人已經全部拿下了,天一亮,京兆衙門又要熱鬧了。”復又坐回榻沿上,宣祈饒有興趣的問,“你猜是誰主張的此事?”

    蘇瑜無語的看着宣祈,“還用得着你賣關子?不是曲家是誰?”

    問她這話的人一直笑得很神祕,這不由讓蘇瑜泛起猶疑,當然是曲家了,可宣祈問的是此事是誰主張的?如今能爲曲恆豁出命去的除了曲恆的父母……,不對,“怎麼,難道這其中有異?”

    宣祈沒有細細解釋,只擡手憐愛的撫着她的發,眼底冰冷一片,“人心啊,遠比我們所見的狠辣。”

    翌日早晨,京兆府門口的鳴冤鼓又被‘咚咚咚’的敲響。

    還有用早膳的崔大人着急忙慌的嚥下幾口稀飯,抱起官帽,撩起官袍就往公堂上跑。半路碰到師爺向他彙報,“又是塗家的人,塗昌磊。”

    “本官正找他呢,昨夜他家宅子起那麼大火,卻不見他的人,這會兒打哪兒鑽出來的?”

    這是他自言自語,師爺也不知要怎麼回答。

    崔大人和師爺來到公堂,落坐後拍響驚堂木,兩邊衙役‘威武’開堂。

    塗昌磊依舊一身素孝,他面色散發着一役青黑之蘊,有種幾天沒睡過覺的疲憊感,跪在堂上,磕頭時腦袋都發暈。

    不待塗昌磊喊冤,崔大人先發問,“塗昌磊,昨夜你家宅子燃起大火,若不是滅火即時,險些牽連鄰里,本官找到尋你不見,說,你躲到哪裏去了,爲何不敢露面?”

    說到這個,塗昌磊的眼淚水就包不住,他哭喊道:“大人啊,不是小民不敢露面,是小民一旦露面,只怕就是性命不保啊!”

    這話一落地,崔大人便覺着事情不簡單了,他且不先問塗昌磊躲到什麼地方去了,而是問他,“你家裏的火怎麼燃起來的你知道嗎?”

    塗昌磊先搖頭,後又點頭。

    崔大人就糊塗了,“你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啊?”

    “回大人的話,小民起先是不知道的,可是後來捉住了放火的人,這才知道了。”

    “什麼?”崔大人猛地站起身,注意到自己的失態,又坐下去,“你抓住放火的人了?在哪兒抓住的?你快說啊,到底怎麼回事?”

    塗昌磊深吸口氣,努力穩了穩情緒,開始替崔大人解惑,“大人,小民家中連遭鉅變,雙親接連亡故,小民心灰意冷,恨不得跟隨雙親而去,這樣想着,小民頓然也覺着活着沒有意思,便找藉口遣散了家中奴僕,只留一個老僕在靈堂守夜,小民自己則在房中準備懸樑自盡。”

    聽到這裏,崔大人倒吸了口氣,他忍住滿腔疑問沒打斷塗昌磊的話。

    塗昌磊抹了抹淚,繼續說:“在小民正準備尋死前,徒然想起自己一死,這中後事無人操持,便想着到書房好好寫一封遺書。沒曾想小民路過假山時,突然看到幾個黑影先是在牆外探了探頭,接着鬼鬼祟祟翻牆而入。小民意識到家裏這是進賊了呀,家裏這份基業小民可以不要,但也只能留給族裏,絕不能落在肖小之人手中。於是小民悄悄出門準備來報官,沒想到半路遇到了巡防營的賀營首,小民帶着賀營首往家趕,還沒到家就見到火光連天,賀營首埋伏在那夥賊人進出不遠的巷子裏,果然不久就見幾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又從宅子裏翻牆出來,賀營首當機立斷,將那夥賊人拿下。賀營首把刀駕在賊人的脖子上,恐嚇了兩句,那賊人就交待清楚了是受人指示想將我塗家一門趕盡殺絕啊!”

    崔大人有些疑惑了悟,但還有疑惑不解,“那本官接到消息趕到塗宅時,你和賀營首怎麼不露面?”

    “是賀營首說擔心賊人回去通風報信,也害怕幕後主使之人會派第二拔人來查看小民的生死,特意將小民和賊人一起帶回了巡防營。”

    正題來了,崔大人摒住呼吸問,“幕後主使是誰?”

    塗昌磊連着磕三個頭,“大人,是曲家的郭夫人,她想讓小民撤訴不告她的女兒,小民不答應,她便想讓小民這個原告消失,沒有原告,何來的被告啊,大人。”

    崔大人聽着聽着,汗毛都豎起來了,他果然沒失望,這知道這個結果肯定會驚人。

    “如今放火的賊人還在巡防營?”

    “是。”

    “來人啊,去把賀營首請來。”

    兩個衙役出列,“是。”

    “再來人,去侍郎府上將郭夫人帶來當堂對恃。”

    又兩個衙役出列,“是。”

    郭夫人一整夜沒睡,天亮頂着一雙紅眼。丈夫狠心不顧女兒的生死,那是他沒經歷過十月懷胎的辛苦,纔會那麼狠心。

    她做不到。

    做阿爹的不想辦法,她這個做阿孃的來疼。只是塗家的火已經起了,都熄了,怎麼去辦事的人還沒任何消息傳來?這不經讓她心裏狐疑陣陣,又加上沒睡安穩的原故,右眼皮子一直亂跳,跳得她心裏亂起八糟。

    早飯時候,她特意支走屋中侍候的女使,獨獨留下貼身的胡嬤嬤。

    “劉大管事還沒回來嗎?你怎麼沒派個人去找找?”

    兒子一夜不歸,胡嬤嬤心裏也七上八下的呢,只是兒子接觸的那些人她又不認識,去哪裏找?面上還有保持一派鎮定,“已經派人去找了,夫人不用擔心。”

    “怎麼不擔心?”郭夫人心裏抑悶,把火都往胡嬤嬤身上撤,“這麼點兒小事都辦不好,真不知道你兒子每個月領那麼高的月銀是幹什麼喫的。”

    胡嬤嬤心裏憋屈,臉上仍要恭維着,“夫人恕罪。”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兒子是個什麼德行,我也是看到你服侍我那麼多年的份上才下放他一個管事噹噹,要是他把我交待的差事辦砸了,你也別怪我手下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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