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中計了,但計劃趕不上變化,旁溢斜枝,出了個知情女使知情的消息。
同一時刻,皇宮。
坤寧宮裏一片壓抑,認都不敢靠近寢宮。服侍在皇后身邊幾個近身女使,自然是瞞不過去的,袁嬤嬤已經哭暈了數次,連原本在驚恐中走不出來採玉在聽到消息後都恢復了正常。先前袁嬤嬤照顧她,現在由她來照顧袁嬤嬤。
雪嬌就是那個裝成是蘇瑜的人,爲了逼真,她中了宣祈一掌。
青藍邁進門檻,在宣祈面前回道:“陛下,召拂宮王妃身邊那個叫善柔的女使出宮去了,她去了韓家正式通知雍王妃出事的消息,現如今已經回宮了。”
雍王妃是韓家人,出了這種事正式通知一聲並無不妥。
可是青藍接下來又說:“屬下當時多留了個心眼兒,讓隱衛在韓家附近多埋伏了一會兒,大半個時辰前,韓家有人偷偷出府,匆匆去了一個地方。”
宣祈眼神一擡,冰冷的望向青藍。
青藍說:“去了沈重霖府上。”
去沈重霖府上幹什麼?
這麼說蘇瑜失蹤不僅跟雍王有關,還跟沈重霖有關係,可是雍王妃死掉又是怎麼回事?
宣祈拍案而起,想起從前蘇瑜說過的話,早知就真的殺了沈重霖算了,省得他竟本事到害得蘇瑜至此。
“知道韓家的人去沈府幹什麼?”
“因爲沈家的那個高手在,隱衛不敢靠得太近,只看到韓家人好像交了封信給沈府的門童。”
那麼那封信上寫些什麼?既然都已經將蘇瑜擄走了,雍王何必着急犯險?
是的,犯險!
有什麼事值得他犯險?
蘇瑜已經失蹤了,他犯險是爲了什麼?
是了,他害怕,因爲還有事情的發展不在他的計劃之列。
那麼是什麼事超出了他的計劃?
是雍王妃的死麼?是他想質問些什麼還是……?
蝶依還活着!!
除了那個叫善雲的女使,那就只有蝶依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
所以,蝶依有危險。
“那個叫善雲的女使醒了嗎?”
“沒有,不過已經請御醫去看過了,說是受驚過度,才導致暈迷不醒。”青藍說:“陛下,善雲若是醒了,陛下是否要提來問話?”
“不必了,雍王身邊的人,估計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宣祈沉沉的嘆了口氣,“大理寺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蝶依是咱們現在唯一的突破口,你親自帶人守着她,絕不能讓她再出事,再讓御醫用心醫治,一定要讓她儘早醒過來。”
“是。”
青藍剛要轉身,宣祈又凝眸叫住他,“等等。”
一道暗影披着夜色偷偷遊動,韓家人送到沈重霖手中的密信裏除了有蝶依所住的具體位置,還有蝶依身上受傷的位置,暗影先沒費什麼力氣就找見她所住的位置。屋外站着兩個禁衛軍,屋裏的燈突然一熄,隨即從屋裏走出一個端着藥碗的宮婢,她關上門後便離開了。
暗影躺在陰影裏,拾起地上一粒小石子,用力打向不遠處屋頂的瓦。
蝶依屋門口的兩個禁衛軍聽到動靜立即前去查看情況。
暗影趁機掠牆入院,在地上打了兩個滾推門而入。
屋裏只點了一支燭火燃在角落裏,昏黃的燭光並未能影射到很遠和位置。但習武之人視力不錯,有這點燭火已是錦上添花。暗影順利來到蝶依的牀前,他不認識蝶依,所以要檢查蝶依身上的傷口以防殺錯人。輕輕掀開被子,果然在密信中提到的地方看到了包紮的繃帶。
他不再拖延時間,扯開繃帶,看着露在眼裏的傷口,就着原來的位置,暗影又一刀捅了進去。然後點了傷口周圍的穴道,禁止血流得太快惹人生凝,再將扯開的繃帶復原,做完這一切,暗影輕輕挑開窗栓,拉開窗扉,在確定周圍無人之後縱身跳窗而出,隨即消失在夜色裏。
而此時屋裏的蝶依,已經徹底的死了。
暗影走後,青藍才從不遠處的隱角里走出來,看着暗影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進屋後點亮了屋裏的燈燭,站到牀前,神情冷漠的注視着已經失去生命的人。
習武之人不僅視力好,嗅覺也很靈敏,所以血腥味兒雖然淡,但依然沒能逃過青藍的鼻子。
從表面上看,蝶依沒有任何問題。可掀開被子,傷口上纏着的繃帶有被人動過的痕跡,而此時血已經滲透了繃帶,青藍便知曉她真正的死因了。
傷上加傷,這手段果然夠狠。
青藍沒在屋裏待多久,門外的禁衛軍就進來了,“統領大人。”
青藍點點頭,淡淡道:“你們繼續在門外守着,明天一早再把這人已死的消息放出去。”
“是。”
青藍將被子復位,轉身出去,他去了御書房,陛下還在等着他的話。
“屍體是從大理寺堅牢弄來的女囚,已得了不治之症,在迫不及待要完成任務,又不被發現的那種情況之下,兇手只會注意到屍體的重要特徵,絕不會知道屬下已經把真正的蝶依藏起來了。”
宣祈沒作聲,青藍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猶豫了一下,說:“陛下,雖然屬下不曾與他交手,但從他的身法不難看出此人是個高手,而且他離開時運用的功法是北國死士獨有的流雲步。”
沈重霖既然與宣苑搭上了線,有北國的死士在身邊聽命不足爲怪,“皇后失蹤,接下來他們肯定還有動作,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其中扮演的是什麼角色,但沈重霖和雍王已經暴露出來了,你暗中傳令下去,禁止沈重霖離京,雍王那裏也不必刻意監視,未免打草驚蛇,在手中沒有實證的情況下,且讓他們先得意幾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