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瑤脣角噙着笑,滿眼的感激。
“我夫君也是這麼說的。”孫嫺又徒然幸福的仰仰頭,語氣裏盡是甜蜜。
“郡主,我看你帶着個孩子,你幾時成的婚啊?”岳雲眉是個直腸子,想到什麼說什麼,完全沒意識到她問這話時空氣裏滯凝的氣息。
蘇瑜是沒怎麼跟這些人提過嫣如的事,也不怪岳雲眉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孩子是我一個好姐妹的,她過世後託孤給我照顧。”若是換了旁人,再換個環境,謝玉瑤聽見這話該要多心了,可岳雲眉問她的話裏並未讓她感受到輕視和鄙夷,她也就直言不諱。
“我瞧着那孩子長得真是可愛,想來都是你悉心照顧過的,不容易吧。”霍靜芳的聲音一如繼往的體貼。
許久不曾被人這樣戳心關懷過,謝玉瑤心裏暖暖的,眼裏溼溼的。“是挺不容易,好在孩子現在長大些了,會說話,我操心他不必再用猜的。”
“呵呵呵……。”
用猜的?謝玉瑤的玩笑話把衆人都逗笑了。
“姑娘,姑娘。”苗二姐的聲音適時響起,她走過來,朝着衆人曲了曲膝,“奴婢給衆位夫人請安。”
“二姐,你怎麼來了?”蘇瑜問。
苗二姐說,“這廚房裏有好幾個咱們上河縣的老人,打得一把好下手,奴婢根本用不着操什麼心,就出來透透氣,順便問問姑娘和衆位夫人們,中午膳後的甜點要喫什麼?奴婢準備了翠玉豆糕,栗子糕,雙色豆糕,豆沙卷,金糕卷,小豆糕,蓮子糕,豌豆黃,雙色馬蹄糕。”
“哇,好厲害啊,我要喫之前在攝政王府喫過的小豆糕,我推薦啊,二姐做的這小豆糕,絕對是連京中六必居都喫不到的好味道。”岳雲眉笑起來,眼睛像一道彎彎的月牙。
被人誇讚自己的手藝,苗二姐更加自信。
“小豆糕是不錯,但我更愛喫粟子糕。”霍靜芳到攝政王府也嚐到過苗二姐的手藝。
“小豆糕好喫。”岳雲眉繼續爲自己的喜好爭辯。
“粟子糕好喫。”霍靜芳故意跟她唱反調。
“哎呀,我可不管是小豆糕還是粟子糕,只要是二姐的手藝,準不會差的。”孫嫺充起了和事佬。
苗二姐笑道:“瞧二位夫人爭的,俗話說衆口難調嘛,但奴婢的手藝能得二位夫人的眼,奴婢就很高興了,夫人們等着,奴婢現在就去廚下準備膳食。”
苗二姐忽然的來,又忽然的走了,蘇瑜無奈的看着那抹離去時歡快的背影言道:“就你們爭進嘴了,我還沒說我想喫什麼呢。”
“呵呵呵……。”
“呵呵呵……。”
蘇瑜一襲話,將衆人都逗樂了。
“今夜是要在莊子裏住的,咱們午膳後到莊子裏逛逛吧,這個時候漫山片野的野花野草,伴着清風徐徐,肯定很自在。”
關芯蘭笑着提議,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附和。
“這是個好主意。”岳雲眉搶先開口。
“可不是,我不知道你們坐月子是怎麼樣的,反正我是老遭罪了。我婆母日日雞湯給我補着,還說什麼坐月子的婦人不能吹風,窗扉關得嚴絲合縫,硬是透不進一絲風來,你們是不知道,那一個多月呆得我覺得自己都要發黴長蘑菇了。”
岳雲眉話裏是抱怨,但表情裏卻只有被人精心照顧過的溫情愉悅。
“我也是,被我婆母硬是在屋子裏關了整月,後來婆母看我實在是憋壞了,就在大中午太陽最盛,又沒風的時候,讓我捂嚴實了在院子裏坐會兒。”關芯蘭說起來也是一臉的感激。
“還是我阿孃好吧。”孫嫺插了句嘴進來。
“怎麼,你坐月子時你婆母沒對你有要求嗎?”岳雲眉問孫嫺。
孫嫺說:“婆母自然是對我三令五申,不准我這樣,不准我哪樣,就差把我綁在牀上了。不過等婆母不在的時候,我就跟我夫君說我悶着了,然後他就會把我抱到院子裏曬一會兒太陽。”
瞧孫嫺說這話時的甜密樣子,岳雲眉笑道:“瞧白家姐夫那文弱書生的樣子,還能抱得動嫺姐姐你,看來還是有進步嘛。”
孫嫺落了大紅臉,伸手就要去抓岳雲眉,“我夫君纔不是文弱書生呢,他那時彬彬有禮。”
岳雲眉側身躲開,繼續笑話她,“你這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反正在我眼裏他就是個弱雞。”
“你……你還說。”
孫嫺作勢惱了,起身就追着岳雲眉到處亂跑。
惹得衆人笑了好一陣,霍靜芳喊道:“行了,瞧瞧你們倆,都是做阿孃的人了,還這麼不穩重,也不怕讓孩子們瞧見笑話。”
二人你追我趕,累得氣喘噓噓,好不容易歇下來,蘇瑜又說起反話,“別歇,再多跑幾趟,中午可多嚐嚐二姐的手藝。”
岳雲眉朝蘇瑜擄了擄嘴,“信你纔有鬼,我在月子裏躺了一個月,這身上的肉也多了一圈,現在還管不住嘴,可不就得胖得跟豬一樣了。”
“是誰剛纔還說要喫這樣甜點,那樣甜點的?依我看啊,你是什麼也管不住。”霍靜芳出聲懟她。
“哼。”岳雲眉嗔瞪了她一眼,“你還是我的手帕交,好嫂嫂呢,就知道拿話來嗆我,回頭我跟我二哥哥告個狀,讓他替我收拾你。”
“那你肯定要喫虧。”孫嫺笑着搖搖頭,“現在妹子哪有媳婦親?”
“啊……哈哈哈……。”
衆人不禁都推帕捂嘴大笑起來,霍靜芳更是羞赧的瞪向孫嫺,“好你個嫺姐姐,從來不知道你還有這般不正經的時候。”
“我哪裏不正經了?難道我說錯了?”
孫嫺也笑得不行,偏要一本正經的問霍靜芳。
“你還說,再說我也要學眉姐兒追着你打一通了。”
“哈哈哈……。”
“哈哈哈……。”
衆人又是一陣嘻笑。
特別是謝玉瑤,似乎把這些年心裏的孤寂的抑悶都給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