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黃衣老者帶頭,他說完就磕頭,身邊的人都跟着他磕頭,一時間又是哭聲震天。
黃國公瞥向鄔晉,問,“鄔大人,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鄔晉心下很慌,面上還是一派平靜,“大人,這些刁民全是在污衊,下官一個堂堂朝廷命官,豈會與什麼民間鏢局有牽扯?”
說完,鄔晉振振有詞的怒叱着這些苦主,“本官不知道你們是從哪裏來的,誰找你們來的,要是繼續胡說八道,仔細本官律法侍候。”
事到如今,黃衣老者算是豁出去了,“你兇什麼兇,你不爲我們這些老百姓做主,欽差大人來了難道還不准我們向他陳述麼?鄔大人,你要是有你如今兇草民一半的威懾與力氣,是不是早就把我們失蹤的孩子給找回來了?哦,不,你和那個壓虎幫根本就是一夥兒的,你們狼狽爲奸,還我孫女,還我孫女。”
“住口。”
鄔晉拍案而起,顯然他被激怒了。
可是一看到坐在上方的不是他而是黃國公,又極力將滿腔的怒火給壓了壓,“你們真是不要命了,不僅藐視公堂,還往本官身上潑髒水,信不信現在本官就讓你進大牢。”
“現在這裏有欽差大人做主,輪不到你耍威風。”
黃衣老者會被鄔晉嚇着,孫學雍可不會,他出聲說道:“既然鄔大人不承認,好辦,草民已經讓人將壓虎幫的幫主給請來了,就在衙門外等着回欽差大人話呢,不若把他叫進來,與鄔大人你對恃不就什麼都明白了。”
這個刁民,是專程來克他的嗎?
鄔晉在看着孫學雍時,眼裏的殺氣怎麼也掩不住,他自認爲是斜背對着上方,所以黃國公看不見。
“那就請進來吧。”
什麼請進來,完全就是綁進來的,壓虎幫的幫主秦萬三,梳着大背頭,兩撇八字鬍,擱之前眼裏全是目中無人,現在眼裏就只剩下忐忑了。他一萬進門欄,眼睛就滴溜溜的亂轉一通,他先是看到了鄔晉,然後又看到了孫學雍,然後就像大白天見到鬼一樣腿腳發軟,剛進門沒走幾步就跪下去了。
秦萬三這麼怕孫學雍,其實並不是孫學雍的功勞,而是昨夜青藍好好‘招呼’過秦萬三,正好當時孫學雍在場,他這是本能反應。當然,孫學雍的出現,也是在無聲的告訴秦萬三,不要亂說話,我在盯着你。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聽着有聲音從頭頂溢下,秦萬三從前的威風是也半兒也沒存,特老實的回答道:“草民秦萬三,是壓虎幫的幫主。”
鄔晉聞聲,簡直以爲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這個秦萬三有多混蛋,有多可惡他是最清楚不過的,要不是他心狠手辣,自己當初也不會找他來當壓虎幫的幫主,可他現在說話這麼老實是怎麼回事?中邪了,被人灌迷魂藥了?
“堂上這些苦主都說他們查到是你的壓虎幫綁走了他們的女兒或者孫女,賣給了青樓伎館謀利,是假是真?”
面對堂上的問話,秦萬三眼神無比閃爍,他的視線不由自主的飄向鄔晉。
而黃國公看他的眼睛一直瞟着鄔晉,便沒有不明白的了。
而此時的鄔晉恨不能一刀子結束了秦萬三的命,他這麼盯着自己算什麼意思?想害死他嗎?
“本欽差問你話呢,你盯着知府大人看什麼看?”
秦萬三被驚堂木敲得驚回了神,然後就想起了昨夜被那個青衣侍衛虐待的場景,於是曾經威風八面的壓虎幫幫主哭了,“是,都是草民乾的。”
“你一個小小的幫主哪裏有膽子幹如此喪盡天良的事,身後可有靠山給你擎着?”
“有有。”
秦萬三點頭如搗蒜。
黃國公乘勝追擊,“是誰,說出來。”
鄔晉瞪大了眼盯着秦萬三,看着他的嘴皮子上下一翻把自己的身份也暴露了出來。
完了——!
“本官沒聽錯吧,你是說你幕後的主使是知府大人?”
黃國公故作驚訝的問秦萬三,“大膽秦萬三,你要是敢污告知府大人,本欽差絕不輕饒。”
“啓稟大人,草民說的句句屬實啊,若有半句假話,願遭天打雷劈。”
秦萬三的信誓旦旦,無疑將鄔晉推進了一個深坑,他怎麼也爬不出來。
此時不論是堂上還是堂下,還有衙門外觀神的百姓都默默的盯着鄔晉。
鄔晉此時掌心滿是冷汗。
該死的胡師爺,爲什麼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