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怪耿榮看孩子沒節制,靜和郡主也只想宵哥兒享受父親的關愛,纔沒有稍加制止。她相信在耿榮這件事情上,靜和郡主不會在意旁人的看法,關鍵是柳風問的那句話。
柳風問雖然出生寒門,卻極有才學,幾年前考上的探花郎,加上他本來模樣清俊,也是不少世家貴女的擇婿良選。可他都一一謝拒了,誰也問不出原因,但靜和郡主肯定知道。
這些年柳風問一直堅守對靜和郡主的心意,蘇瑜不相信靜和郡主感受不出來。這次之所以會受刺激,也是因爲柳風問將這份心意公之於衆,柳風問想逼她接受他,卻弄巧成拙,讓人去議論她曾出入風塵這事吧。
想來柳風問現在肯定無比後悔!
“嬤嬤,明日宣靜和郡主進宮,寅國公世子妃還有蕭家那二奶奶也一併請進宮來。”
袁嬤嬤點點頭,問,“姑娘這是要開導靜和郡主還是……?”
“能開導就最好了,本宮賜婚與她和柳風問,看誰還敢說什麼。”
袁嬤嬤笑道,“要是郡主願意,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
容老親王祼着上半身,揹着荊條跪在宮門口,消息很快就傳進了御書房。
宣祈一直沉默着,也看不出神情,大太監高允便一直保持着回話的姿勢。
也不知過了多久,方聽得陛下道:“老親王年紀大了,請進來吧。”
容老親王進宮後也沒進御書房,而是跪在御書房外的中庭。光天化日之下,容老親王祼着上半身,揹着荊條的模樣秀是讓人不忍,可就是這樣一個讓人不忍的人,卻對他,對大唐起了不臣之心。
“臣萬死,不敢祈求陛下恕罪,但祈求陛下饒恕罪臣一家老小性命。”
宣祈睨視着容老親王,這個叔祖父他並不熟,印象中也沒見過幾回,“知道朕讓人挖了鄔晉多少寶藏嗎?”
容老親渾身一怔,不言語,聽着皇帝繼續說,“光白銀就有八百箱,一箱十萬兩,黃金六百箱,一箱十萬兩,拳頭大的珍珠,瑪瑙,碧玉翡翠,各色珍寶奇珍,還有古玩字畫,不計其數。這些是他留下的小頭,而大頭都去了渭城,進了你們父子的倆的荷包。老親王,你雖遠在渭城,但渭城也是大唐的地界兒,你們父子倆囤這麼多銀子想幹什麼?還養私兵,整六萬人呢,真是大大出乎朕的意料。”
“陛下,那些私兵只是爲了保護渭城百姓而已,臣罪絕無私心。”
“當初你帶着你的那些庶子庶女進京,就該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的,現如今沒算計到朕,也該付出代價了。你是宣氏最後一位叔輩長輩,朕雖有權處死你,但到底存了一絲不忍之心。即日起,老親王便住到宗人府裏去吧,這輩子就好好呆在宗人府裏。至於你的好兒子宣曄……。”
宣祈故意賣了個關子,容老親王卻瞪大了雙眼等着他的下文。
“朕原本想活他性命來着,想在渭城設一城主之位,只需你兒子交出權稟即可進京與你團聚,可惜他貪戀權勢,不敢交出手中權力,攜忠勇你容親王府的死士奮力抵抗,最後死在了石將軍的刀下。”
死了!
他最看重的兒子死了?
說什麼想活他性命?他是半個字都不會相信的,但哪怕此時他心裏再恨,也不能作死叫囂。
容老親王雖然嘴裏沒說什麼,但他渾身散發的絕望和悲憤的氣息足見他現在的心境。
“朕依然在渭城設了城主一職,不過你允你容親王府一脈世襲罔替,你的嫡親孫兒已經在來京的路上了,只是你們容親王府這輩子都不能再回渭城去。”
雖然被徹底奪了權勢,但他的孫兒還活着,他很慶幸。
是不甘心,卻也清楚皇帝是真的開了恩的,沒有對他這一脈趕盡殺絕。
“罪臣,謝陛下。”
鄔晉的寶藏只是容親王府的十分之一,隨容親王世子孫進京的還有那些財富,現在大唐的國庫十分充盈,未來近幾十年無人交稅他都不用操心了。
容老親王走後,宣祈招了招手,高允立即走過來,“陛下有何吩咐?”
“去跟太子說一聲,朕有些乏了,讓他過來看摺子。”
太子殿下是可以監國的,只是太子殿下也是剛從外頭進京呀?陛下這不是坑兒子嗎?
沒高允沒有拒絕的份,“是,奴才遵命。”
傍晚的時候安榮候府,謝玉瑤剛喝下苦苦的藥,便有小丫頭進來說,“郡主,那個柳編撰又來了,郡主是見還是不見?”
原來看見他如此癡情,郡主的心本就有些動容,可他逼得太急,又將郡主鬆開的心思給擰緊了。
秋荷見郡主臉色難堪,“就說郡主身體不適,不能見客,請他走吧。”
小丫頭走後,秋荷憂心的看着她,“郡主這是何苦呢,這麼多年了,柳公子的心思如何郡主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那之所以會與人發生衝突,也是想護着郡主。只是沒想到因爲他的一時衝動,弄巧成拙罷了。”
現在整個安候榮府都在讓人議論,郡主從前的過往又被翻了出來,說什麼的都有,她家郡主已經好幾個月都沒出門了。
靜和郡主沒說什麼,剛纔離開那個小丫頭又回來了。
秋荷以爲是柳風問賴着不走,頓時也沒了1345好脾氣,“你怎地又回來了?請不走就趕走,大門口不知蹲着多少閒人看笑話呢。”
小丫頭連連擺手,“不是的不是的,是宮裏的傳話太監來了,本該郡主去親自接的,但公公說郡主身體不適就不必親見了。”
“他說什麼?”
“皇后娘娘從溫泉行宮回宮了,明兒想請郡主進宮坐坐,說說話兒。”
小丫頭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