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笛長長的吐了口氣,“這輩子我不後悔遇到你,只可惜回到大唐的那些美好暢想最終化成了泡影,五娘,你好自爲之。”
說完,風笛大力擺脫掉崔五娘,撿起地上的一根木棒,拖着瘸拐的腿腳就闖進人混亂的人羣裏拼命。
可他哪裏是死士的對手,被人一刀就把胸前劃出了血脈,崔五娘看得大氣都不敢出,拼了命的衝過去,將風笛扯着與自己換了個位置,然後那一把冷刀直直的刺透了她的身體。
青逸正巧在旁邊,反手一刀結束了死士的性命,留下風笛瞠目結舌的看着崔五娘一寸一寸滑到地上去。
“五娘,五娘,你別嚇我,你怎麼這麼傻啊……。”
此時的崔五娘只有出氣兒沒有進氣兒,嘴裏全是血泡子不停的翻涌着,她躺在風笛懷裏,身上很痛,心裏卻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我願意爲你死,真的,我願意。阿笛,對不起,我不該騙你。可我真的是身不由己,我這輩子身不由己,希望下輩子能做個自由的自己。阿笛,你要好好活着,替我活着……。”
最後,崔五娘擡起沾了血的手想摸摸風笛的臉,終是沒摸到,便永遠的垂了下去。
“五娘……五娘……。”
風笛緊緊的抱着崔五孃的屍體,咆哮着,痛苦着。徒然撿起地上的刀衝進爲圍攻青逸的死士羣裏一通毫無彰法的亂砍,青逸看出他求死心切,一腳將他踢到重巴身邊。
重巴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他,將他往後拖,“你瘋啦,自己不會武功湊什麼熱鬧。”
而此時正巧有死士踩了崔五孃的屍體一腳,風笛掙扎得更瘋了,“你放開我,我要去殺了他們給五娘報仇。”
“你給我老實呆着吧,就憑你,簡直就是送死。”
重巴不鬆手,風笛怎麼也掙扎不開。
賽彪與青箏過招雖然節節敗退,卻沒再受什麼重傷。
眼看着五十上下的死士一個一個的倒下,不足十人了,連赫決臉都綠了。再看青逸和大唐太子依舊戰鬥力不減,他知道大事不妙,折身就要逃跑。
一抹身影從天而降,直直的落在他面前,冷笑着望着他,“連赫決,你方纔囂張的說什麼?一個不留,我對你們這一夥人的打算也是一樣的,既然來了,就別走了,畢竟那些死士到了黃泉路上還得有人引領纔是。”
連赫決警惕的退了兩步,“我是巴隆王爺的人,更是燕國國儲的人,你們大唐不是有句話叫打狗還得看主人,殺了我,引得巴隆王爺和國儲不滿,你就不怕引起兩國戰端嗎?”
“你以爲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殺了你,你信不信不論是巴隆王爺還是國儲都不敢把本殿怎麼樣?”
連赫決也知道自己只是巴隆王爺的一個門客,私下爲巴隆王爺做的那些事根本就上不得檯面,巴隆王爺不會爲了他這麼個上不得檯面的人與大唐起衝突。
這個結局連赫決是想到過的,可是在巴隆王府做事,慕候府那邊又已經暴露,所以他沒得選擇。他能做的只是讓事情儘量朝他預算的方向走,可是天不遂人願,到底還是被人棋高一招,逼入險境。
“對了,你一個小嘍囉於大唐而言自然沒什麼說服力,依本殿猜測,這個責任還是會讓崇王子來抗吧,畢竟從身份上他可比你真撐得起檯面。”
是的,國儲就是這麼大算的,一旦大唐太子身死異鄉,他就會想辦法把責任都推到崇王子身上,如此一來,他的地位便不會受到大唐的威脅。
“大唐太子不愧是未來的大唐之主,洞察之力遠超我主。”
“用不着你來獻殷勤讚賞。”
宣衍毫不留情面的吡了他一句,然後賞彪就被青逸一腳踢到連赫決身邊,他腦袋一歪,吐了連赫決一腳背的血。
賽彪剛想求連赫決救命,連赫決就十分嫌棄的一腳踩在他的脖子上,賽彪當場斃命。
臨死前還瞪大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連赫決,死不瞑目。
至此,連赫決帶來的人除了他自己之外,都死了。
青逸和青箏圍了過來,連赫決擡手就朝宣衍攻過去,宣衍左避右閃,硬是讓連赫決碰不到分毫。
見打不過,連赫決就要逃,青逸足尖點地,在空中翻了一轉之後落到連赫決面前,反手就是一刀從連赫決脖子上劃過,那動作極快,快到連赫決都沒反應過來時,脖子上就被劃了一條血線。
血布從那條血線裏迸出來,連赫決連着發出幾聲‘唔唔’聲,然後就在難以置信中倒地,成爲了一具退卻溫度的屍體。
重巴走出來站在賽彪的屍體邊上,看着他死不瞑目,他滿臉漠然。他可不會忘了這個惡徒給花媚一家帶去的傷害,“真是惡人自有惡報,你爲大掌事拼命,大掌事卻要了你的命,真是報應。”
青逸走了兩步到宣衍身邊,“殿下,周圍肯定有給燕國國都那邊報信的斥候,此地不宜久留。”
“收拾一下,趕路吧。”
宣衍擡眼,看到夏夙站在門口望着他,目光輕柔和不安。
他擡腳朝她走去,輕輕將她擁在懷裏,“沒事了,別害怕。”
靠在他的懷裏,雖然周圍到處都是血腥味兒,但夏夙覺得很心安,“你在,我不怕。”
看着風笛抱着崔五孃的屍體發呆,青箏忍不住上前問他,“人已經死了,你有什麼打算?”
風笛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擡起頭看個青箏,“我要留下來,找到她家人的屍骨,把他們葬在一起。”
重巴繞過無數屍體走過來,說,“馬車已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宣衍看了一眼夜空中的月光,然後對重巴說,“你不必再跟我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