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兩個主動挑釁的鬼子,周衛國有兩種解決方案。

    第一,誰的拳頭硬誰說了算,直接把這兩個鬼子打出去。

    好處是保護了陳怡,心裏也很痛快,弊端是容易生出事端來,且周衛國防得了初一防不了十五,等他不在的時候陳怡再來這裏幫工,一定還會被這些鬼子故意爲難。

    第二,用錢說話,直接買下整個酒樓,再不讓日本人入內,以絕後患。

    好處是痛快且有效,唯一的弊端不過是多花點兒錢。

    錢,周衛國不在乎,父親有的是,他選擇了第二種解決方案。

    想到這裏,周衛國從座位上站起身,劉三和陳正倫也連忙要起身幫忙。

    周衛國笑道:“陳大哥,三哥,你們坐着就是了,我能解決的。”

    說着,周衛國朝着那兩個正在爲難陳怡的鬼子迎了過去。

    陳正倫示意劉三坐下,笑道:“放心吧,以阿文的身手咱們過去也是多餘的。”

    “那倒也是。”劉三笑了笑,重新坐下,兩人的目光緊隨着周衛國過去。

    個頭並不算高,身子也算不得魁梧的周衛國站在了陳怡的面前,擋住了兩個鬼子。

    那個被陳怡打了一巴掌的鬼子正叫囂着要陳怡向他道歉,並陪他喝酒,不然決不罷休。

    兩個日本人先前主動挑釁,再加上現在的蠻橫無理,讓整個飯店裏的客人爲之側目。

    老闆正在一旁哄着,想要息事寧人,心底同樣是對這兩個日本人的蠻橫大爲惱火。

    當週衛國突然站在兩個鬼子面前的時候,鬼子愣了一下,隨即大怒道:“小子,你是什麼人?”

    “中國人。”周衛國道。

    “中國人又如何,這事兒與你無關,難道你要多管閒事嗎?”那被打的鬼子叫三浦,冷笑着問道。

    “中國人不會如何,只是看不得小日本兒在我們中國的地界上撒野。”周衛國沉聲道。

    “找死!”

    眼見說不過,三浦的眸子裏閃過冷光,他是練過武的,直接無視周衛國,一隻手就向着陳怡抓去。

    陳怡的臉上閃過一抹慌亂,正不知所措的時候,那道身影再次站出來護住了她。

    三浦伸來的手被周衛國隨意抓住了手腕。

    如同鉗子般的力道施加上去,讓三浦的手腕立馬感受到一種劇痛,以至於他的臉色都有些不太自然了。

    可無論三浦暗中動用多少力道,卻始終掙脫不得。

    三浦在憤怒的同時心底暗驚,他知道自己碰到硬茬了。

    一旁的山本還不明白情況,他疑惑地望着同伴道:“三浦君,你還在猶豫什麼?好好教訓教訓他。”

    三浦的老臉已經痛成了豬肝色,又不想丟了面子,一時無言以對。

    一旁的老闆眼見形勢劍拔弩張,生怕把事情鬧大了,現在正是中日和談期間,日本人可得罪不得,他連忙過來勸解。

    周衛國扭過頭,望着老闆說道:“宋老闆,我記得我們是見過的,你應該還認識我吧?”

    宋老闆忙道:“認得認得,周少爺,我們這些商會圈裏哪有人不認識周老先生的公子的。”

    “既然認得,我以周公館的名義通知你,你的紅霞酒樓我們收購了,作爲紅霞酒樓的新東家,我現在定下規矩,酒樓裏不允許日本人進出,所以宋老闆,現在你該讓這兩個日本人滾出去了。”

    “八嘎,你們敢!我們會向大使館控訴你們的行爲的。”山本怒道。

    “宋老闆?”

    紅霞酒家的生意近來並不好做,特別是在一二九事件爆發之後,酒樓的生意更是遭到了衝擊,這宋老闆也早就想過要把酒店盤出去了,只是苦於沒有合適的買主。

    周公館的實力如何,代表了什麼,宋老闆一清二楚,眼前周衛國願意收購他的酒樓,他哪裏還有不情願的呢?

    從心底來講,宋老闆也對這兩個日本人故意找茬的行爲同樣是十分厭惡,下定了決心,他開口道:“來人,讓這兩個日本人出去。”

    周衛國撒開三浦的手腕,三浦踉蹌着連退了幾步,這才穩住身形。

    山本和三浦憤怒不已,還想動手,紅霞酒家僱的外國保鏢們站了出來,攔在他們的面前,一個個身材魁梧強壯。

    山本和三浦自知不敵,只得灰溜溜地朝着酒店外面走去。

    這時整個酒店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山本和三浦咬着牙望去,只見那一桌一桌的中國客人無不在大聲叫好,拍手稱讚。

    “可惡的支那豬!”三浦低罵了一聲,卻又無可奈何。

    “宋老闆,好樣的,把這兩個蒼蠅趕出去你的酒店就清靜多了。”喫飯的客人中,有人痛快地說道。

    宋老闆陪笑道:“客人說笑了,我現在可不是老闆了,介紹一下,我旁邊這位是我們上海商會會長周繼先老先生的兒子週二少爺,現在他是我們紅霞酒家的新東家。”

    周衛國道:“宋老哥,這紅霞酒家也開了有許多年,算是個老字號飯莊了,我知道這裏面凝聚了你不少心血,你要是不介意,我想請你繼續做這個老闆。”

    “好,聞名不如一見,周少爺果然是個敞亮人。”有客人讚道。

    宋老闆身子微震,感激道:“好,既然東家相信我,我一定幫您把這紅霞酒家打理得有聲有色。”

    周衛國笑着點了點頭,又說道:“先前我給咱們酒樓定下的規矩並不是說說而已,宋老,還請你找人去立一個木牌,就放在酒店的門口,我們紅霞酒家不接待日本人。”

    宋老闆道:“是,只是……東家,木牌上寫什麼字好?”

    周衛國思索片刻,朗聲道:“就寫,倭寇與畜生不得入內,記住,把字給我寫大一點,要隔着幾十米也能一眼看到的那種醒目。”

    酒樓裏,短暫的死寂過後,回過神來的客人們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喧鬧過後,周衛國轉身安慰陳怡道:“放心吧,小鬼子以後再也不能進來騷擾你了。”

    “謝謝!”陳怡想說的話似乎有很多,只是看着周衛國,最終說出這兩個字來。

    周衛國點了點頭,重新返回與陳正倫、劉三喝酒。

    “兄弟,你這事兒乾的太讓人痛快了,我劉三這輩子沒服過幾個人,你算一個,就憑這個,我敬你一杯。”劉三在唏噓感慨中舉起了酒杯。

    周衛國笑道:“三哥嚴重了,不過是把心裏想做的事情做出來而已。”

    “對了,三哥,還有一事,這次你去燒燬鬼子的煙土,弟弟也想去見識見識,可否帶上我?”

    劉三怔了下,隨即笑道:“兄弟願意一起去,我求之不得。”

    “哈哈哈,都是好兄弟,來來來,喝酒。”

    陳正倫大笑道,三隻酒杯熱情地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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