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麼？”太子一臉心灰意冷地看着向他走來的人。
五皇子皺了皺眉，坐在了皇帝之前坐的位子上，深吸口氣，像自述一般地說故事。
“我以前以前你不是這樣的，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你沒有以前勤奮了，你小時候，應該是從我記事開始，你都是起的最早的一個，每天都早早地到學院等着上課……”
太子聽到五皇子的聲音，思緒也被拉回了以前。
應該還是他親生母妃還在的時候，他之前還不是太子，就是一個二皇子，每天都在努力，希望能讓皇帝看得見他。
他不是嫡子，也不是長子，什麼都不是，他母妃告訴他，只要更努力一點，皇帝一定能看到他。
那時候他最開心的就是去學院，然後最最激動的就是皇帝問他們學業，他每次都能很厲害地說出來，因爲他是最厲害的一個，先生也總是誇他。
皇帝也會給他嘉獎，給他一些糕點，算是小獎勵，雖然這些東西不算什麼，但是他很滿足了，因爲這是皇帝給他的。
而他每天都會回到他母妃的宮裏，聽她母妃給他講故事，然後看着他完成一天的學習。
這樣的日子太遙遠了，遠到他有些想不起來這個人是他。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一切都變了。
他母妃死了，皇帝一杯毒酒逼死了她，因爲他要成爲太子了。
他當時很不理解，爲什麼要成爲太子就要失去自己的母妃，他不想！他不願意！
他發燒了好幾天，所有人都以爲他活不過來，但是沒有，他最後還是醒過來了，因爲他母妃在夢裏讓他好好的活下去，因爲太子之位是她用生命換來了。
後來他就懂了，爲了這個位子，他母妃也付出了很多，而且她早就猜到了自己的結局，因爲他的兒子很優秀！她知道的，而他也不會讓她失望。
只是在他醒了之後，他就變了，脾氣變差了，動不動就發火，雖然學院的老師還是說他很聰明，但是他不努力了。
因爲他不知道他的努力是爲了什麼。
之前是爲了他母妃，現在什麼也不是。
“很多人都說我當上了太子之後整個人都變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變成這樣是因爲什麼，你很幸運，你的母妃還是一直陪着你，而你最終也會替代我，我也就是一個踏板而已。”太子冷笑一聲，這個時候他有點想喝酒了，但是沒有，這裏是昭獄，不是他家裏。
這裏什麼都沒有，只有恐懼包裹着他。
五皇子眯了眯眼，小聲道：“其實我之前一直把你當成我的榜樣，但是你變得越來越無能了，那我就覺得我也是有機會的，要是這次你沒有動手，又或者真的像你說的那樣，你就是想引起父皇的關注，或許我都沒有機會。”
說起這個還是不得不感慨，皇帝還是念舊情的，不管怎麼說，皇帝都在意他的這個不成器兒子。
但是現在不是了，一切都有了轉折。
“你也不用在這裏假惺惺，成王敗寇，我知道的。”太子突然就露出了一個笑容，一下子覺得輕鬆了很多，說不定很快就可以見到他的母妃了。
五皇子讓侍衛拿了酒來，然後進去陪他喝兩杯。
“現在想起來跟我喝酒？”太子樂了，這還真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做什麼事。
五皇子給他倒了一杯酒，慢慢地說道：“其實我們兩兄弟也可以坐下來好好地談的，你知道父皇最喜歡哪個兒子嗎？”
太子吃了一杯酒，“這個還用說嗎？肯定是七弟啊，父皇有多喜歡他你難道不知道嗎？”
“是啊，父皇最喜歡的就是七弟，也就是說，如果要廢除你，去立七弟爲太子，其實他是不願意的，他不希望七弟的母妃蘇娘娘去死，所以這也是他留着你的原因，而我最終……也不過是一個替代品而已，他也只是覺得七弟不想當太子，才把這個位子給我而已，如果可以，他隨時都能收回去給七弟。”
太子也是一臉苦笑，這些不都是他們心知肚明的事情嗎？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知道了，皇帝很喜歡蘇娘娘，也就連帶着很喜歡七皇子，再加上他年紀輕輕就表現出了驚人的詩詞歌賦能力，讓皇帝對他倍加寵愛，可惜的是，他這個兒子不愛江山不愛美人，只喜歡遊山玩水，就想看遍名川大河，這也是他顧慮之一。
“這麼說我們兩個人都還挺可悲的，你能護住你的母妃嗎？現在！不要讓她在這時候離開你。”
五皇子搖了搖頭，“不，我們不一樣，我對我母妃的感情並沒有那麼深，你以爲我母妃對我很好嗎？她也只是把我當成一個爭寵的工具而已，我就是她騙父皇去她宮裏的理由，就像我小時候經常生病，有什麼也是不得不生病，這也導致我的體質比一般人差一些。”
太子聽着也是一陣沉默，原來還有這麼一段不爲人知的事。
“所以如果我被賜封了，或許該是我的母妃擔憂了，我不會救她，但是我會難過的。”
五皇子舔了舔脣，將嘴邊的酒給舔乾淨。
太子再吃了一口酒，以後怕是也沒有機會了。
“這是一枚毒藥，毒很強，毒發速度很快，你不用經歷怎樣的疼痛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父皇還是對你不忍心，所以你不要讓他難做，如果你畏罪自殺，或許這對兩個人來說都是一種解脫吧。”
太子接過一顆圓滾滾的毒藥，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沒想到我最後是這麼死的，還挺慘烈的。”
“並沒有，你死了，還是會有人給你收屍的，而且不要在我離開後就死，再等個一兩天，這樣你就能死得其所了！”
太子點了點頭，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