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鼠狼怕狗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但若論黃鼠狼最怕什麼,實際上是大白鵝。

    可大白鵝沒有狗聰明,也沒有狗那麼通靈,尤其是黑狗。

    黑狗不僅通靈,而且眼睛能看見尋常犬類看不見的東西。

    提起黑狗,我就不得不再說一下老光棍。

    老光棍這個人在咱們村是出了名的神經病,不僅會胡說八道,言行舉止也常常讓人不理解,但他卻有一個特點,就是再兇的狗,見到他之後都會立馬老實下來。哪怕是護食的狼狗見到他都夾起尾巴,嘴裏發出嗚嗚的討好聲。

    先前我說過,張猛家有兩條惡狗,那兩條惡狗正是黑色的大狗,兇得很,被張猛養了幾年,之前一直都拴在他家的大院門口,幾年下來不知道咬傷了多少人,但是張猛家有錢有勢,也沒人能把他怎樣。

    張猛一家滅門之後,他二叔一家也搬離了張家溝,於是他家的兩條大黑狗就成了衆矢之的。村裏人要把它們打死,最後是老光棍要死要活地護住了兩條大黑狗,它們才得以活下來。

    這兩條大黑狗活了不下五年,個頭不小,我看得直皺眉頭。

    "我已經訓了它們幾天,現在它們不會咬人了。"老光棍說着。對兩條大黑狗厲聲說道:"大龍,二龍,這是你們的二主人,過去拜見二主人!"

    老光棍說着就把兩條大黑狗鬆開,我下意識地向後退去,但這兩條平日裏兇狠異常的黑狗竟然向我吐着舌頭,走到我面前之後,搖尾乞憐,頭不停地蹭我的褲腿。

    我膽顫心驚地不敢動,老光棍則說道:"你得摸它們的頭,摸過以後,你就是它們的二主人,以後就叫他們大龍和二龍,他們也只會聽你我二人的。"

    老光棍說得鏗鏘有力,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是做了什麼特別揚眉吐氣的事情,這一瞬我心裏也生出了一種人仗狗勢的感覺,在兩條大黑狗的頭上分別摸了摸。

    "昨晚上已經讓大龍和二龍聞過了黃鼠狼的斷尾,現在再給它們聞一下,黃鼠狼成了精,會隱藏自己的氣味,怕是不好找,一會兒咱們圍着村子從後往前搜,最後再朝中間包抄,要是沒有,到時候再擴大範圍朝四周的山林裏搜。"老光棍說道。

    我點了點頭,抓住二龍的狗鏈,讓它聞了聞黃鼠狼的斷尾,老光棍牽着大龍從村子東頭開始搜,我則牽着二龍到了村子西邊的小路。

    二龍聽到我的命令後,鼻子貼在地上開始嗅。從村後一直嗅到村前時,它突然擡起頭往村子中間狂奔,我被拉得不得不跟着跑,一路風馳電掣地跑到了一戶人家門口。

    只見老光棍也被大黑狗連拖帶拽地跑了過來,兩條大黑狗對着這戶人家狂吠,動靜很快讓周圍的鄰居都出了門。

    這戶人家我認識,是咱們村的一個寡婦,姓馮,所以村裏人都管她叫馮寡婦。

    村民們見我和老光棍一人牽着一條大黑狗堵在馮寡婦門口,就問是怎麼回事,我就說和老光棍正在搜害我二叔的黃大仙,大黑狗聞着黃大仙的斷尾後,就帶我們來到了這裏。

    村民們一聽就害怕了,本來還想爲馮寡婦抱不平的,畢竟馮寡婦守寡十來年,長得也算可以,咱們村裏這個年紀的寡婦哪個不是如狼似虎的,可頭幾天我二叔和楊春燕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這節骨眼上也沒人敢觸這眉頭。

    "我知道你在裏面,識相的就趕緊出來!"老光棍朝門裏喊道。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出來的卻是咱們村的一個光棍,叫張濤。

    張濤出來的時候還光着上身,他一臉地不耐煩,說道:"一大早上吵什麼?"

    "你個大小夥子也不害臊,跑人家馮寡婦家裏做什麼?"

    "真是不要臉,幹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就不會從後門走,還到門口吆喝起來了。"

    一羣婦女七嘴八舌道。

    我和老光棍互相看了一眼,用沾了符水的陰陽柳葉擦拭眼睛看向張濤,可張濤的頭上並沒有黃鼠狼,而且兩條黑狗是向院子裏叫喚的。

    "把你們這兩條黑狗牽走。別在這聒噪。"張濤說道。

    老光棍嘿嘿笑了一聲說道:"昨晚爽得夠勁兒了?一夜沒停就不害怕?"

    "你什麼意思?"張濤皺着眉頭問道。

    "前面剛有個張二成作爲例子,他人現在還躺在家裏等死,你就敢跟馮寡婦連搞一夜。"老光棍挑着眉頭說道。

    "那是老子強,光棍兒配寡婦,礙着你們了?我過天是要娶她的,我勸你們不要多管閒事!"張濤說道。

    "死到臨頭了還不自知,你是被黃皮子迷了相,旁人看不出來,那可瞞不了我,馮寡婦是不是讓你這幾天不要洗澡,更不要洗臉?"老光棍說道。

    "你,你怎麼知道?"張濤面色一驚,問道。

    "嘿嘿,你現在到院子裏洗把臉再出來,用鏡子照一照,要是沒事,我們立即就走。"老光棍說道。

    "行,這可是你說的。"張濤有意爲馮寡婦解圍,他進院子裏提起一桶水,當着衆人的面從頭上澆了下來。"你看我能有什麼事?"

    張濤說完,圍觀的村民們突然發出一陣驚呼,紛紛向後退去,張濤被衆人的舉動嚇了一跳,問道:"怎麼了?"

    只見張濤的身上冒着水汽。臉上海掛着一撮帶皮的頭髮,而他的臉皮則耷拉着,身上的皮膚也鬆弛下來,張濤意識到不對勁,打開手機攝像頭照了照,一瞬間嚇得面如死灰。癱倒在地。

    "你們兩個非要多管閒事,不放過我,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馮寡婦的聲音從屋裏傳來,她走進院子裏,雙目圓睜地瞪着門口的我和老光棍,而那隻黃大仙則正趴在她的頭頂。

    "去!"老光棍拍了下大龍的頭,示意大龍進去,大龍猛地衝進了院子。

    我見狀也鬆開狗鏈,二龍跟着衝進院子,院子裏很快傳來女人的慘叫和兩條黑狗的撕咬聲,門口的衆人看得直皺眉頭也不敢出言阻止,只見馮寡婦的全身被兩條大黑狗咬得遍體鱗傷。不一會兒,大龍就叼着黃鼠狼跑了出來。

    黃鼠狼被大黑狗硬生生從馮寡婦的頭頂撕扯下來,馮寡婦清醒過後,見自己身上被咬得遍體鱗傷,瘋了一樣哭喊起來,嘴巴張得老大。

    "殺人啦,殺人啦!"

    圍觀的村民們雖然有的沒看明白,但是兩條大黑狗從院子裏出來後,其中一條大黑狗的口中卻叼着一隻黃鼠狼,就知道是鬧邪祟了。

    這黃鼠狼大得出奇,身上的毛髮發白。

    黃鼠狼又叫黃皮子,尤其在東北那邊。有很多與之相關的傳說,傳言活過六十歲的黃鼠狼一身黃毛會蛻掉,繼而長出白毛,白毛黃鼠狼又叫白皮子,而白皮子纔是真正意義上的黃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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