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道家祖師張陽陽陽 >第028章 喫小孩
    黎山老母顯化神蹟在張家溝的事情早已傳開,各地香客往來不絕,捐奉貢品無數。

    因此偏愛張家溝的老母讓村裏所有孩童都前去享用貢品,孩子們口中唱着有關黎山老母的童謠,鎮上一些喜歡賣弄書法的文人騷客也都抄寫經文道篆,更是有些手藝人雕刻老母金身,希望能送進老母廟,供人瞻仰供奉。增添福壽陰德。

    在外人的眼中,張家溝的孩子野性難馴,不經教化,上學的路上都時常能瞧見孩子毆鬥的情景,打得頭破血流,鼻青眼腫。

    可自打黎山老母坐鎮南山老母廟後,日日講經授業,這些孩子變得越發乖巧聽話。安靜老實。

    我因爲是無業青年,加上地裏的農活都廉價僱村民幫我幹了,所以一天到晚無所事事,眼下魚塘的魚全部報廢。除了刷抖音,就是閒得蛋疼亂逛,但是我卻不敢朝南山靠近,因爲每次過去都有種顫慄不安的心悸感。

    我估摸着可能是對鬼神本能的敬畏,所以也就沒多想,心裏還特別想去聽聽老母講經,以我的聰明才智,萬一讓我一朝悟道,白日飛昇,那就老牛逼了不是?

    大人們雖然都很滿意孩子們的乖巧聽話,我卻越發奇怪,因爲往日活潑好動的小孩都變得沉悶起來。不過我也不敢多想,畢竟黎山老母人家一個遠古大神降臨,點化山下未經教化的兒童,這是賜福,他們自己都說這是孩子們的福澤,我一個外人沒必要唱反調。

    可樂樂突然說黎山老母會喫小孩,這把我嚇了一跳,因爲經過種種事件表明,這黎山老母的確像個神仙。我也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

    直到樂樂的一句話瞬間讓我如墜冰窟,老母喫小孩子?

    我鬆開樂樂之後,樂樂很快又恢復一臉呆滯的模子,剛巧被她農忙回來的媽媽叫回了家。晚上村民們都幹完活回來後,也沒聽說誰家孩子丟了的。

    喫完晚飯後我敲了海根叔家的門把他叫了出來,海根叔問我找他什麼事兒,我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兩天別讓樂樂去南山上了。"

    "怎麼了?"海根叔詫異問道。

    "具體我也不知道,總覺得不對勁。"我說道。

    "你啊,就是閒的。"海根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遞給我一支菸,他的臉色不太好看,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話讓他不高興了,因爲我的話的確是對黎山老母的不敬,人們對待信仰的問題上往往有種不可逆的狂熱和偏執。

    樂樂雖說黎山老母喫小孩,可也沒聽說誰家孩子少了,附近其它村子也沒聽說,我光是提醒了一句海根叔就差點翻了臉,若是直接說出點難聽的,那大家還不吃了我。

    不過我還是不放心,就在網上訂了個微型竊聽器。竊聽器郵寄到鎮上後我偷偷試了幾次,聽得非常清楚,於是在一次樂樂經過我家門口時,把竊聽器偷偷放到了他的口袋裏。

    自打老母每日召喚山下孩童去山上後,這個點也就拒接其它香客了。

    我遠遠地看着樂樂隨着村裏一幫小孩到了山,之後仔細聽着耳機裏的動靜,但奇怪的是耳機裏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心想那麼多孩子總不能一個說話的都沒有吧,那竊聽器我也是測試了好幾遍沒問題的,正疑惑間,一個隱約的哭聲就傳到了耳朵裏。

    "老母,我疼……"

    聽那聲音特別像樂樂的聲音,我心道糟糕,就把我那把軍刀藏在身上,然後朝南山走去,到了南山上。兩個道童攔在門口不讓我進去,我說道:"張樂樂呢,他學校老師家訪,現在要見他。讓他出來。"

    老母廟內安靜得要死,那道童略有不善地看了我一眼進了老母廟,過了一會兒就把樂樂領了出來,我見樂樂沒事,就把他領到山下,到了山下,我彎着腰小聲問道:"樂樂你沒事吧?"

    樂樂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

    "那剛剛有人喊疼是怎麼回事。是誰喊的?"我又問道。

    樂樂再次搖頭。

    "你還認識我是誰嗎?"我盯着樂樂有些呆滯的眼睛再問。

    "張陽哥哥。"樂樂回答。

    我心下奇怪,想到之前在竊聽器裏聽到的哭聲,就掀開他的衣服和褲子查看,但並沒有看見有傷痕的地方。

    不過奇怪的是,以前我跟樂樂鬧着玩的時候,他從來不會讓我看他的小雀兒,現在卻毫不避諱,聽話極了。

    我心裏開始恐慌起來。這表面上看起來越是沒問題,那問題就越大,可問題究竟出在了哪裏,我完全摸不着頭腦。

    我把樂樂帶回家後,把自己房間的零食拿出來給他喫,可樂樂卻搖了搖頭說自己喫飽了,不想喫。

    你看這下就更怪了是不是?

    這小子往常看見零食就是不喫也得搶,如今倒是轉了性,我見他呆頭呆腦的,就讓他喫點給我看看,沒想到他真的開始吃了起來,只是沒喫幾口就跑到院子裏吐了。

    我見大龍和二龍在院子裏叫得厲害,心下煩躁,就把樂樂送回了家,然後朝村後頭的老光棍家走去。

    到了老光棍家後,發現他家大門上了鎖。人不知去了哪裏。

    老光棍如今一躍成爲山裏最有名的先生,除了那些小孩,能有資格侍奉在黎山老母跟前的也就只他,自打他的讖語一一應驗之後。他的牌子自然也就大了起來,找他的人非富即貴,什麼扶乩占卜,風水看相。請神夢神,好像都沒有他不會的。

    所以說啊,人一旦有好名聲,似乎有的沒的的美好標籤都會自然而然往他身上硬貼。

    老光棍以前做的那些傻事也就成了跟鬼神有關的不可亂語之事。不能以常理看待,甚至他這老光棍的名號也都自然而然地改了,叫張天師。

    我在張家溝生活了二十幾年,也就是在前些天他跪迎黎山老母時才從他口中得知他的名字。

    張世耿。

    老光棍不在,對黎山老母我又心下起疑,到了晚上,那些去南山的小孩陸陸續續返回家中,如今這季節天黑得晚,所以我一直熬到午夜的時候才起牀,準備到老母廟查探一下。

    天黑之前我還給派出所的王隊長打了電話,但是王隊長一聽我是要查黎山老母嚇得電話都掛了,如今老光棍好像在刻意疏遠我,原本還天天跟我在夢裏相好的小白也久不出現,我成了孤家寡人一個,不過想到樂樂這孩子打小就是我看着長大的,我不希望他出事,就只得硬着頭皮去了南山。

    到了南山上的老母廟後,廟門前並沒有人看守,而且我隱隱聞到一口酒氣。

    白天的時候黎山老母廟內香氣嫋嫋,滿堂之內檀香之氣積久不散,按理說就算有人供奉了米酒也不該有那麼大的酒氣纔對,我心下奇怪,就在廟門口小聲說了一句:"弟子張陽,前來拜見黎山老母。"

    廟內並無人迴應。

    於是我又問道:"有人在嗎?"

    廟內依然無人應答。

    我深呼了一口氣,撞着膽子踏進了廟內,只見廂房之中兩個道童直挺挺地躺在牀上,我夜視之下看得不是很清楚,而黎山老母並不在廂房內居住。

    到了老母廟後院,那股酒氣更加濃烈,我循着酒氣來到廟後的山坡上,只見黎山老母背對着我蹲在地上,身旁橫七豎八的全是陳年老燒酒。

    我心想一個神仙竟然也喝酒,就輕聲問了一句:"老母,您還好嗎?"

    可是黎山老母並沒有迴應,我反倒是聽到了若隱若無的呼嚕聲。

    "神仙喝酒也會醉嗎,睡着了?"

    我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走到黎山老母的前面,可我只是看了一眼,就差點沒把自己嚇死。

    竟然是一隻大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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