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王家村,深夜,萬物蕭條。

    王陽從睡夢中醒來,他走到雲月的房間,喊道:"姐。"

    雲月睜開眼睛,問道:"怎麼了?"

    王陽說道:"我夢見雲絕哥哥了,他剛剛就站在咱家門口。"

    雲月皺眉,起身穿上外套,凌空飛向後山太陰觀。

    王陽拿着移天尺也連忙跟上去。

    到了太陰觀山腳下,有兩座墳墓被打開,吳真卿的墳冢中,棺材空空。雲絕的也是。

    "是誰?!"雲月怒道。"給我出來!"

    雲月蹬空而上,神識散開,遠遠地望向西方荒嶺,猛然追去。

    "姐姐等等我!"王陽抓住移天尺,也同樣凌空飛起,幾次險些墜落。

    雲月白髮張狂,冰冷的眼中滿是怒火。

    荒嶺之中,陳文喜一行人正行走,陳文喜說道:"只有一個雲絕,這吳真卿身爲老道尊,遺體竟然消失不見了,當真是奇怪。"

    說話間一股冰寒之氣襲來。喚雨師回頭,一擊水波掌紋打出,雲月一拳轟擊,水波成冰,強大的震擊之力將喚雨師震飛出去。

    "雲絕!"雲月驚呼。

    雲絕轉身,眼中混沌。如同失魂。

    "你還沒死?你,你怎麼了?"雲月問道。

    雲絕一步上前,一刀捅向雲月,雲月皺眉,一把抓住刀身,冰封之力蔓延。

    陳文喜眼中紅芒閃爍,雲月悶哼一聲向後退去,陳文喜一記火掌拍出,烈火焚天之勢撲向雲月,冰封寒氣撲滅烈火,無數的鬼藤纏繞向雲月。

    王陽趕來,手中移天尺一劃,鬼藤盡數消失。

    拱門之中,陳文喜一行人帶着雲絕消失。

    "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雲絕哥哥怎麼活過來了?"

    雲月搖頭說道:"不知道,滅世五人組陳文喜搞的鬼,你回去把這件事情告訴爺爺,我要去一趟茅山。"

    "好吧,知道了。"王陽說道。

    雲月說完身形飄然飛向高空。

    某座祕密地下基地中,葉教授幫袁門隱打完針後,袁門隱一聲血管隱約浮現,健碩的肌肉蠕動,將血骨保護在皮表之下,一聲罡氣內斂,他舒了口氣,站起身。

    "大將軍,內丹已經煉化,藥液也全部注入到您經脈內,想來要不了幾天您的身體便可以恢復到巔峯狀態。"葉教授說道。

    袁門隱點頭。說道:"辛苦你了。"

    葉教授受寵若驚,他連忙說道:"能爲大將軍做事,懸樑三生有幸。"

    兩人正說話間,門外忽然傳來慘叫聲。

    袁門隱和葉教授連忙跑出地下基地,剛一跑出,整座地下基地坍塌,數千名士兵手持槍械掃向來人,但子彈根本無法對來人造成任何傷害。

    十殿閻羅,九大鬼王,公輸錦,南海神尼,天行八郎,兩名神僧,他們都面無表情地看向士兵。

    一把玉劍出鞘,公輸錦出列,手持玉劍猛然衝向數千精兵,玉劍穿梭,無數頭顱飛起。

    袁門隱一步上前,一拳轟出,公輸錦舉掌迎向,左臂被瞬間震斷,倒飛出去。

    公輸錦面無表情,猛然站起,扭曲變形的左臂上黑氣涌動,很快恢復原樣。

    "什麼?!"袁門隱大驚失色。"你們都是死人?"

    這些人並不說話,一同走向袁門隱。

    袁門隱後退,祭出青龍偃月刀,他以一敵十五,足足戰了半個時辰,將現場打得山崩地裂。一片狼藉,被十殿閻羅一記閻羅刀劈斬在青龍偃月刀上,倒飛出去。

    南海神尼出列,雙手環抱,雙臂之中出現一方祕境,祕境之中倒映着袁門隱的身形,袁門隱口吐鮮血,踉蹌後退。

    一陣鼓掌聲傳來,陳文喜一臉笑意地說道:"袁門隱好俊的身後,一對十五還能堅持那麼長時間,不愧是鎮國大將軍。"

    "陳文喜?"袁門隱疑惑。"你殺了十殿閻羅奪了閻羅經?"

    "喲,大將軍就是大將軍,當真是比那些凡夫俗子知道的多。"陳文喜表情誇張地說道。

    袁門隱說道:"當初我不該聽信龍婆的話,應該早早把你殺掉纔是,沒想到我不放在眼裏的垃圾,竟然成了禍害!"

    "哈哈哈……"陳文喜哈哈大笑,笑得捧腹。"我說袁門隱,你這時候不覺得自己說話很可笑嗎?"

    葉教授說道:"你一手策劃了大世的開啓,滅世五人組將軍方几乎覆滅,如今還想要做什麼?"

    陳文喜斜睨葉教授,說道:"難道你不覺得好玩嗎?"

    "好玩?"

    "對,好玩。"陳文喜肯定說道。

    "你害死上億的普通百姓,讓天下大亂,就是爲了好玩?"

    "不然還能爲什麼?"陳文喜反問。"我從小讀書寫字。謙讓有加,人人都說喫虧是福,爲了積攢福報,所以我從不計較,我師徒三人日行一善,幫助別人。可到頭來,我師傅身爲補天派傳人,卻是躺在病牀上飢寒交加而死。後來,我繼承師傅的老房子,而你們卻容忍下屬屢次三番要收繳老房子,連些許賠償都不談,我給人看病,極少收錢,給人扶乩看相也都是按規矩收錢,你們查了我的鋪子,抄了我的家,我屢次報考國學院無門。生活動盪,這些我都能忍,甚至當你們把我抓到惡龍監獄用完了處決之後,我也不曾怨恨,因爲我深知弱肉強食,可我不明白,爲什麼你們要殺我師妹。"

    "如今的情景,就是我要殺你們的理由。"袁門隱說道。

    "很好。"陳文喜仰頭,抹着眼淚。"所以咱們誰都沒錯,你殺我全家,我殺你全家,反正到最後都是比狠。只要活在世上,就沒人是無辜的,你們爲了安定,我們爲了生存。"

    陳文喜說完,看向南海神尼說道:"殺。"

    南海神尼猛然合併雙掌,雙掌之中,天怒境劈啪作響,前方的袁門隱青龍偃月刀橫檔,刀身彎曲,袁門隱雙臂撐開,周身虛空壓縮,要將他擠成碎片。

    袁門隱怒吼一聲,屈指成爪,施展裂天訣,空氣裂開,天怒境動盪,行將破碎。

    南海神尼變掌爲拳,身上鬼氣涌動,雙拳對轟天怒境,天怒境中的人影即將毀滅,袁門隱咬牙怒吼,苦苦支撐,而這時葉教授衝向袁門隱,他猛然打開黑傘。黑傘撐開,一股玄氣迸發,虛空晃動,將天怒境打得爆碎。

    "大將軍,走。"葉教授說了一聲,扶着袁門隱就走。

    無數的鬼藤從地下延伸裹住兩人。葉教授擰動黑傘,鬼藤被瞬間粉碎,陳文喜皺眉,眼中紅芒閃爍,葉教授登時被控制了識海,將黑傘扔向陳文喜。

    "快走。"葉教授見袁門隱想要回頭救他。表情掙扎說道。

    無數的鬼藤衝向袁門隱,袁門隱身負重傷,手持青龍偃月刀龍空飛走,鬼藤如同退卻的潮水不再追擊。

    陳文喜走到葉教授身後,手指微動,公輸錦的玉劍飛到他手中。

    "你敢走。他死。"陳文喜冷聲道。

    葉教授恢復清明,他向袁門隱報以微笑,說道:"大將軍,懸樑,盡忠了。"

    血花飛濺,葉教授抓住玉劍,決絕自戕。

    袁門隱如鯁在喉,雙目泛光,逃向遠處。

    "文喜,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喚雨師問道。

    陳文喜冷聲說道:"去峨眉。"

    當黑夜再次降臨,峨眉山一線天上,青遙從水面走回木屋。

    子夜時分,一片樹葉被微風吹落,透過未闔的窗戶飄向青遙的牀。

    青遙擡起手,夾住樹葉,她意念微動,從窗戶飛將出去,落在一線天峨眉老祖的巨大陵墓前。

    墳冢上的石塊瞬間落地,驚起灰塵,陳文喜擡頭,向青遙說道:"見過青遙師姐。"

    "陳文喜?"青遙皺眉。"深更半夜你跑我峨眉做什麼?"

    "入師姐所見,本不想驚動您大駕,所以我已經盡最大努力放輕手腳,誰知道還是驚動了。"

    "我峨眉對你不薄,你卻來峨眉刨祖墳?"

    "正因如此,所以我纔沒想驚動青遙師姐您,不然以峨眉如今的勢力,我早就把整座山踏平了。"

    "在我面前如此說話,你倒是有膽子。"

    "個頭不會再長,膽子總會變大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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