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色人影不知說了什麼,病仙翁祭出射日神弓,拉滿弓弦就射向黑色人影。
箭勢凝聚,神光綻放,但箭未離弦,黑色人影就一把抓住了射日神箭。
病仙翁如遭雷亟,撤手的瞬間,全身神元憤然涌出,動用全力,一掌拍向黑色人影,掌影漫天,引動周遭天地大勢,然而黑色人影只是擡起手,祕境之內,忽然裂出空間縫隙,將病仙翁的掌力全部吸收。
黑色人影將手掌對準病仙翁,嘴脣念動,下一秒,病仙翁忽然身形不穩,神色慌張,如同瞎子一般亂撞。
黑色人影手中射日神箭凝聚成的魂箭尚未消失,直接刺入病仙翁的心臟,將他釘在定風樁上,病仙翁還要掙扎,黑色人影指背敲擊在病仙翁的太陽穴上,病仙翁雙目血紅,全身光輝散盡,神元消解,生命精氣轉瞬即逝,片刻間便沒了呼吸。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光影消失,酒不醉禁不住顫慄,說道:“這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爲何他殺二哥會這麼容易,就算大帝在世也不可能殺二哥殺得如此輕鬆。”
我說道:“我聽過一種被稱爲元術的古老禁忌術法,可以剝離人的五感六識,讓人如同墜入沒有重力又無限下沉的空間,如果我猜的不錯,病仙翁應該被剝離了一切知覺,而且對方擅長空間轉移和吞噬。”
“是古元術黑暗剝離,古夜帝的看家本事,是他,肯定是他。”盜天聖主驚恐說道。
“七界不朽者?”我問道。
“不錯,七界不朽者中號稱至高神的永夜。”
“至高神永夜,怪不得能夠殺死病仙翁,此人到底有什麼來頭?”我問道。
盜天聖主說道:“七大不朽者中,當年簽訂不朽契約之時,露面的實則只有五人,分別是卜祖,冥王,死亡之神,妖母和鴻鈞,還有兩個人一直不能確定身份,然而其中一人便是至高神永夜,傳聞他是黑暗力量的源泉,掌控黑暗,虛無縹緲,沒人見過他真正的樣子。”
“既然如此,他的地位至高無上,怎麼會突然來殺我們四大奇人,我二哥爲人雖不合羣,但萬年以來也從未得罪過什麼人。”酒不醉說道。
我嘆息一聲,說道:“也許是因爲我。”
“因爲你?我不懂。”酒不醉說道。
我說道:“昨日我觀天悟道,一夜破境飛昇,達到神王之境,對於自身修煉和天道參悟都有了質的提升,原始真解也修煉到了最高重,能夠輕易看到過去,溯洄源頭,這天地間有很多我們不該知道的祕密,有人在暗中操控,無形之中,我的崛起改變了既定的未來,不日之前,我讓盜天前來取射日神弓是要殺一些了不得的人物,因此有人先我一步搶走了射日神弓。”
“也許只是因爲我尋找射日神弓時走漏了風聲。”盜天聖主說道。“射日神弓非同小可,以三魂七魄爲引,化成箭矢,一箭弒帝,射碎星辰,當年我將射日神弓編入大羅神器譜時就一再強調過這件神器的危險。”
“至高神出現在世間,我原本想要拿射日神弓防範陸絕,殺死神農,眼下不急了,這至高神永夜的能力我摸不透,也不知道他有何目的,更不知道他和傳聞中的黑暗侵襲有什麼關聯,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就是禁帝期結束,我需要人手,你們將病仙翁安葬之後到三聖宮來找我。”
兩人點頭,接着我容顏消解,化作一灘水消失不見。
酒不醉望着病仙翁的遺體,將他放平,忍不住大哭。
意識迴歸,我站在漫天大雪的瓊華池臺階上,心境愴然。
片刻之後,王陽身穿長袍來到瓊華池邊,向我施禮說道:“小師叔,您喚我。”
我說道:“兩日之後,在青蓮大陸的祖地,逐月峯上,獨孤雨有一場死劫,你去前把他帶回來。”
“是。”王陽畢恭畢敬回道。“只是我一直有個疑問,傳聞小師叔您可以從時間縫隙裏看到未來,不知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只是未來充滿不確定性,沒人可以完全斷測,將來你若是腦域圓滿,你也可以做到。”我說道。
“那王陽告退。”王陽說完退了下去。
回到禪房,王陽叫上大傻,動用道天尺出現在青蓮大陸。
青蓮大陸曾爲五大王庭大陸之一,青蓮聖王死後,青蓮大陸的國事大亂,陷入危機,連年征戰,祖地逐月峯遭到多次衝擊,但都無從可進。
傳聞逐月峯中隱藏青蓮大陸的奧祕,爲青蓮大陸百萬年前的初祖遺留,王陽和大傻在逐月峯查探,發現根本無人看守,周圍到處都是白骨皚皚,王陽以神識探查半天也沒找到進入逐月峯的方法。
大傻說道:“逐月峯的禁制是大帝禁制,算是天界幾大無解禁地之一,周圍死了那麼多人,獨孤雨來這裏要做什麼?”
“不知道,也許他能找到青蓮大陸的奧祕。”王陽說道。“傳聞青蓮初祖是青帝,一個由不死青蓮修煉成的大帝,驚豔衆生,世間有很多關於青帝的傳說,蕩氣迴腸,那是一個極富情懷的風流人物,也算是大帝中的一朵奇葩,不過他所在的年代,倒是達到了鼎盛,他從不主戰。”
“問題是,小師叔如何得知獨孤雨會來這裏?”
“小師叔的神通已經非凡人所能揣度。”
“那獨孤雨呢,百萬年來的逐月峯都無人可解,他來了就能解開禁制?”
“獨孤雨是腦域八重極限的強者,比我只差了一重,但他可比我聰明,他是先知族王室的皇子,而且擁有天地羅盤這等神器,又在小師叔面前被小師叔親自教導,能力自然非凡。”王陽說道。“所以,他解開逐月山的祕密,我一點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