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擦着嘴角的血搖頭說道:“我沒事,只是沒想到蒼天霸血一族還有餘孽。”
“我先前聽說,他們好像是要去天庭殺玉帝張百忍。”冥王說道。
雲月說道:“如今天庭遭逢大難,人人自危,救世主危在旦夕,各方勢力虎視眈眈。我也要回天庭了。”
“太陰一脈的張陽我有幸見過,我活了無數紀元,見過太多天才,但是能像張陽那般氣度風骨的。卻是少見,明明初入神階,卻給我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只可惜天妒英才。”冥王嘆息。
“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冥王保重。”雲月說着,往天庭方向飛去。
“保重。”冥王看着雲月的身影說道。
——
夕陽西下,青丘殿前,玉兒和紅魔坐在石階上。玉兒手中捧着花瓣,放在紅魔的頭頂,咯咯直笑。
身後搖椅上的小白頭髮散落在地上,如同一個憔悴的睡美人,她望着頭髮稀疏的玉兒,眼睛通紅。
“娘,你也過來玩,你看紅魔,他身上全是花。”
“師姐我也要。”小不點從青丘殿跑出來喊道。
小白泯然一笑,忍住眼中的溼潤,說道:“玉兒,過來。”
玉兒聞言,走到小白身邊,玉兒原本漂亮的頭髮扎着小辮,如今只剩下稀疏一片,玉兒說道:“娘,這些頭髮我不要了,把我的頭髮,和徐白衣的放在一起。”
小白摸過玉兒的頭頂,僅剩的頭髮便脫落。
“師孃,我也要剃光頭,我要跟師姐一樣。”小不點奶聲奶氣地說道。
“你的頭髮明天讓你王陽師兄給你剃,師孃有些累了。”小白說道。
“哦。”小不點有些失落,卻乖巧地回道。
“娘娘。該用膳了。”殿門一名仙女說道。
“喫好喫的嘍。”小不點說着拉起玉兒跑向殿內。
門後很快只剩下紅魔和小白,紅魔憨憨地撓着頭,說道:“白娘娘,要不我也剃光頭吧。”
“你爲什麼要剃光頭?”小白柔和問道。
“我也想和玉兒妹妹一樣。”
“爲什麼?”
“我怕玉兒妹妹會傷心。”紅魔說道。“玉兒妹妹告訴過我的,她可喜歡長頭髮了,她說她想把頭髮留的跟娘娘的一樣長,現在她頭髮沒了,肯定很傷心,我和她一樣,她會好過些。”
“你的好意玉兒妹妹心領了。”小白撫摸着紅魔的腦袋,心中酸澀,紅魔是爲了保護張陽。被全祖重創,腦域遭受不可逆的傷害,時常意識不清,惱怒無常,只有在玉兒身邊時,纔會特別安靜。“跟他們一起去喫飯吧。”
“娘娘你不喫嗎?”紅魔問道。
小白搖頭,說道:“我不餓,你快去吧。”
紅魔點頭,朝殿後跑去,小白又叫住紅魔,紅魔疑惑問道:“怎麼了娘娘?”
小白說道:“以後照顧好自己,等有一天你主人醒來時。你會記起所有的事情。”
“主人?”紅魔撓撓頭。“哦,知道了娘娘。”
直到月明星稀,衆人安睡。
天庭一向冷清,太陰一脈的人都修身養性。不喜熱鬧,白天還有仙鶴風鳴唳,到了晚上就格外安靜。
王陽站在清修的院落前,望着天上的腥紅之月,曾幾何時,那個頑皮少年也不復存在,如今的他,爲人師脹,成熟穩重,是天庭的護道人之一。
一道白影從天空掠過,王陽皺眉,呢喃自語道:“師叔母這是要去哪裏?”
天庭寶庫之前。重重禁制疊加,小白一一破開,推開寶庫大門,月色鋪在寶庫內。小白點起一根仙燭,火光照耀,張陽端坐在一堆枯枝敗葉之中,身材傴僂。如同老狗。
而在張陽的頭頂,那株樹苗依然生機勃勃,從張陽體內榨取養分。
小白雙目通紅,想起張陽最盛時的樣子,風流倜儻,才華橫溢,翩翩佳公子,如今卻淪爲這般地步。
張陽的皮膚完全如同老叔的樹根,用不了多久就會完全蛻變成混沌樹的樹根,化作剖土,身下的蓮花也都爲了救玉兒枯死頹靡,生機全無。
小白撫摸着張陽的臉,說道:“相公,玉兒的身體快撐不住了,只有混沌樹能救他,但我取走混沌樹。是要交給妖母的,等百忍回來後,他一定會和我勢不兩立,以後我若是死在他手裏,你不要怪他,更不要怪我。”
小白說完,張陽枯竭的眼睛裏淌出一滴樹液,卻轉瞬滲入老皮之中。
小白剛要摘下張陽頭頂的混沌樹。身後傳來了王陽的聲音:“師叔母,您三思,您雖然是小師叔的妻子,但畢竟不是玉帝的生母,取走混沌樹,以後你就是天庭的敵人了。”
“玉兒的狀況你也看到了,混沌樹是七大先天混沌神寶之外的第八神寶,妖母說它可以救玉兒。”小白說道。
“妖母奸詐多端,心如蛇蠍,你怎麼能斷定妖母不是在騙你?”
“她誕生在通天拂柳之上,張陽頭頂的混沌樹生成也得益於通天拂柳,取走混沌樹,玉兒還有一線生機,不然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死。”
王陽嘆息,說道:“您若執意如此,我也不攔你,但混沌樹取走,小師叔也再無生還可能,百忍此時已經在百里之外,你若是決定好了,那就快些動手吧。”
小白沒再猶豫,握住混沌小樹,猛然拔出。
混沌小樹的根系連接在張陽頭顱之中,此舉之下,張陽的頭顱殘破,塌了一半。
小白忘了王陽一眼,迅速飛回青丘殿,將熟睡的玉兒抱起。
玉兒驚醒,問道:“孃親,你抱我做什麼?”
小白說道:“孃親帶你去一個能治好你的地方,到孃親背上來。”
小白彎下腰,等着玉兒趴在背上,她揹着玉兒走出門,剛要登天而走,卻看見紅魔一臉惺忪地追出來。
“白娘娘,玉兒妹妹。”紅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卻焦急地很。
玉兒回頭,向紅魔擺了擺手說道:“紅魔,我娘帶我去治病了,你在青丘殿等我哦。”